服务员给他们上酒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不光是因为貌美如花的孙向云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跪着，还是因为怎么看都是新神伴从的幺陆在一边站着，顺便也是因为地面上着三具尸体实在是有些可怕。
服务员把三杯酒颤颤巍巍地放在桌面上，目光不断打量着唯一坐着的男人。
穿着考究，眉眼清秀，面庞帅气，神态从容，修长的手指叩击在桌面上，似乎就是在说“人是我杀的”。
张子鸣忽然抬起头，和服务员对视，微微一笑：“抱歉，没有小费，身上确实没有钱。”
服务员一愣，赶忙别开了目光，像她这样的平民，是不能随便和伴从对视的……
她后退几步，连忙说道：“不不不……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想提醒您，那三个人，都是赵总的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声若蚊鸣。
张子鸣微笑着眯起眼，歪了歪脖子，叩动的指间忽然悬在半空：“你……在威胁我吗？”
此言一出，她忽然觉得空气都冰冷了起来，地面上跪着的孙向云也抬起了头，目光中流淌的是再明显不过的杀气。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服务员满头冷汗，她并不觉得能对那三个人下死手的人，会尊重她的生命，“只是担心您被赵总……报复。”
“呃……”张子鸣一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谢谢你的关心。”
服务员松了口气，她没想到张子鸣会这么好说话：“我劝您赶紧离开这里吧，在这里，赵总的权力很大……”
“哇！真的吗？看来没有白等。”张子鸣的眼里开始冒星星，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那待会儿你的赵总买单，能调的酒，我都——要！”
看着张子鸣宛如白痴般的笑脸，服务员忽然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多余的——难道他是赵总的熟人？
“您……您认识赵总吗？”服务员试探着问道。
“蛤？”张子鸣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觉得可能是认识的，毕竟是伴从——就是想不起来了。”
张子鸣的话有理有据，只要是伴从，那就是神明亲自选定的，那就一定是见过面的——只不过好巧不巧，忘记了。
服务员无语凝噎……什么叫可能是认识的？
服务员刚想继续问，张子鸣就挥了挥手：“你走吧，你的赵总来了。别给自己找麻烦——哦，对了，你儿子在家把你的水杯打碎了，做好心理准备。”
服务员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子鸣在说什么，就有人忽然推开了门。
“出去。”一个黑衣人拉住服务员的肩膀，二话不说把她推了出去。
“哎！记得我的酒！”张子鸣抬高了声音。
八个黑衣人闯进了包间，西装也藏不住的肌肉让这个包间显得十分拥挤。等黑衣人站定之后，一个小孩子才缓步走来。
小男孩走进包间，看到了跪下的孙向云，稍稍一愣，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张子鸣身边，坐下。
小男孩抬眼，看向幺陆，略显诧异，但表情很快就镇定下来，彬彬有礼地说道：“那位同仁，麻烦你把门关一下。”
幺陆并没有搭理他，同为伴从，没有高下之分，它在这里站着，纯属是因为张子鸣。
张子鸣抬抬手：“关门，记得别锁，一会儿还有酒。”
“是。”幺陆恭敬地回应，关上了门。
小男孩的表情更为诧异了，如今，新旧两神的伴从的关系越来越差，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能“指挥”新神伴从的家伙。
他看了一眼变成石灰雕塑的金永望，心想这也算罪有应得吧。
其实，在场最震惊的还是张子鸣。
他，探测不出来这个男孩的底细。
他是神明，他能审视一切，但男孩的身上有一层隔膜，把他的探知隔开。
但这层隔膜十分脆弱——仅对于张子鸣而言——但他不想打草惊蛇，只好暂时搁置探知。
等门关上后，男孩看向张子鸣，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了右手：“在下赵则，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张子鸣从容地和他握手：“赵公子好，免贵，张子鸣。”
“啧。”地面上的孙向云投以恶毒的目光，“僭越之人，莫要在高天放肆。”
赵则愣了愣，看向孙向云：“您……是在说我吗？我见过你，就在……几分钟前。”
“没事没事。”张子鸣笑呵呵地挥挥手，“你也站起来吧，你看他们都站着，让你一个小丫头跪着，多不好。”
孙向云迟疑片刻，但还是站起身，同为伴从的赵则都坐着，这让她很不平衡。
赵则把手收回去，瞥了一眼变成枯枝和雕塑的三个人，沉声问道：“那先生所为，是否也不太好？”
张子鸣愣了愣，一拍手：“对啊，真的有些不好——小云云，幺陆，你们也坐下。”
孙向云和幺陆惊奇地对视一眼，虽然明知张子鸣是在偷换概念，但还是乖乖坐下。
张子鸣欣慰地点点头：“这下就对了，大家都是一个等级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