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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写给成长的365封信【一】(2 / 2)

为什么讨厌?因为你从来不对学生笑;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你的课;因为你在灰蒙蒙的破旧学校里,仍然穿着漂亮的高跟鞋;因为你在我挨训哭泣时,没有温情安慰,只是扔来一块像是用来嘲笑我有多狼狈的漂亮手帕。

乌湘湘在深夜写了第二篇周记,几乎是一气呵成,带着格外强烈的倾诉欲,她把自己心里的感觉直言不讳地悉数告诉了裴老师。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间外面却传来了妈妈凄厉的叫声,乌湘湘赤着脚跑出去,看见妈妈闭着眼睛躺在地上,而爸爸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看了他一眼,嘟囔着走开了。乌湘湘回身紧紧抱住一动不动的妈妈,大声地呼喊着妈妈,隔了很久,妈妈终于有了意识,她的呜咽声像刀子一样钻进乌湘湘心里。

乌湘湘也默默地哭了起来,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用拳头去报复所有欺负妈妈的人,可是……她真的太渺小了啊。

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动用武力?武力真的能解决一切吗?第二天上交的周记中,乌湘湘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倾诉了上去,她郑重又迷茫地向裴老师提出了这个问题。

乌湘湘发现了裴老师显而易见的改变。她上课的节奏慢了下来,也会温柔地跟同学们聊天了,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学们对她的印象仍然不好。第一次月考的语文成绩,他们班排在全市倒数第一。班主任做完考后总结,在班上语重心长地跟大家说了一席话。他说,裴老师虽然刚大学毕业,但的确是名很优秀的老师,学生时代就是学霸,前不久她写的教育论文还拿了全省第一奖,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听起来好厉害啊,同学们面面相觑。湘湘想起裴老师不苟言笑的样子,也忍不住在心里画了个惊叹号。显然是班主任的话起了作用,裴老师来上课时,几个调皮胆大的男生好奇地打趣道:“老师,听说你是个才女啊!”

裴老师的脸迅速红了:“别胡说八道了,上课!”

“老师害羞了!”“老师,你把那篇论文给我们看看呀。”那几个男生说得更起劲了,其中就有陈钦峰的声音。课堂里闹哄哄的,学校领导从这里经过,可能是想起了这个班垫底的考试成绩,黑着脸吼了一通。裴老师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难为情的样子。等领导走了,才轻声说:“大家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们努力就好了。还有,你们不要说我是才女啦,我那是火柴的柴……”

大家都笑了起来,不过是善意的笑声。乌湘湘从未见过这样可爱的裴老师,她觉得很稀奇,总觉得似乎就在自己把心声写给裴老师看之后,冰山一样的裴老师在迅速地融化。

“乌湘湘,你来读一下课文。”整出神时,忽然被点名了,乌湘湘抬起头看见裴老师充满鼓励的笑容犹如一束阳光穿透灰尘照射进来,那一刻,从前的偏见抛诸脑后,乌湘湘心神激荡,几乎要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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