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皇子党的大臣去拉开两人,劝他别闹,更多的是跪在原处,冷眼望着凤升灏。
他们当初怎么就选择把赌注压在他身上。
唐贤昌跪在中间,望着往日衣冠楚楚的凤升灏此时像条疯狗一样见人便撕扯,心底冷冷一笑。
在皇帝灵堂前大喊大闹,他是怕新皇找不到理由处理他?
“够了!”凤启洲低吼出声,嗓音低沉,回荡在整个灵堂。
众人朝他望去,只见他缓缓站起身,从地上拾起跌落的圣旨,整理好,如奉至宝般托在手心,冷眼望着凤升灏。
“御林军统领何在?”
“末将在!”御林军统领出列,躬身,声音洪亮。
凤启洲轻启薄唇,“三皇子已疯,为保父皇丧礼顺利举行,带回灏殿,非朕旨意,谁都不许探望。”
“是。”御林军统领接旨,招呼手下架起凤升灏,往灏殿拖去。
冯虚终于得以喘息,跌坐在地,颇为狼狈,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凤升灏拼命挣扎,拳打脚踢,但他不会武,只能冲凤启洲喊,“凤启洲,你圈禁我?你凭什么?!”
“凭你毫无对父皇的悼念之心,在父皇灵堂前大闹,吵父皇安宁,”凤启洲冷冷注视着他,语气薄凉,却有无法忽视的威严,“更凭,朕如今是皇上。”
败了,彻底败了。
曾经追随三皇子的众多大臣齐齐跪地,对着凤启洲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错了队,迎接他们的不会是好事,自古成王败寇,他们只求新皇看在他们为大煜鞠躬尽瘁的份上,饶过他们的命,饶了他们家族百人的性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党众大臣不甘示弱,齐齐叩拜。
整个大殿,只剩凤启洲一人立于原地,睥睨四方,无一人于他对视。
原来,这就是做皇帝的感觉。
凤启洲半眯了眯眼,凤目狭长,眼角微勾,竟有几分狐狸眼的姿态。
风灌进来,吹得灵堂上白色魂幡哗哗作响,也吹起他的素色衣袖,身姿挺拔的男子衣带当风,望着灵堂里的那口金丝楠木棺椁,嘴角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至此,历时三年的储君之争彻底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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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兮已明了,唐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
宝珍打探回来消息,在她刺杀皇上当日,巳时,裴有羲曾亲自前往吏部,与唐佑谈了近半个时辰。
中途说了什么无人可知,但裴有羲离去后,唐佑便也告假,接着赶来兮语阁,希望她可以陪他过生母的祭日。
唐兮很感动,在得知她要刺杀皇帝时,他最先想到的并非是此举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而是她的安危。
知她此行非去不可后,他理解她的难处,并未强求她留下来,而是找到太子凤启洲,以不知何种理由亦或是筹码说服他,让他帮助她安全撤退。
哪怕是现如今,两人平静地坐于八角凉亭闲聊,他也不曾问起任何有关于当日皇宫内的事。
只怕她自己不愿提起,他永远也不会逼问她。
唐兮望着眼前温柔地为她剥莲子的哥哥,心中暖如明媚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