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曾经秦嫣居住的先太子别院,现在的东阳王别院。
东阳王盘腿坐在一间净室内,身边坐着秦琰和魏麟,以及蒋家大公子。东阳王听完小宫侍汇报,一个眼神,小宫侍忙忙退下,并仔细关好净室门。
室内,东
阳王面容儒秀端丽,神色却极冷。秦琰简短说清京都城内府兵调动,看向魏麟。魏麟神色闪烁,接口道明他联络好的十二卫中的几位大将军,委婉地提醒东阳王,虽然对方同意,但不可轻信,尤其在此时,宫里今上看似老态龙钟、被三殿下遭劫打垮的时刻。
东阳王只是平静坐着,沉敛聆听,呵呵一笑。
对面蒋大公子皱眉:“魏兄此言差矣,殿下身为嫡长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尤其在皇室内忧外患之际,更应挑起大梁。三殿下已经残疾,明显是遭了二殿下的毒手,若殿下不站出来,难道真的叫二殿下趁机钻了空子?就是将来三殿下醒过来,也会怪殿下不给他报仇的。”
魏麟与秦琰交换了一个眼神,若有所思,魏麟道:“……话不能这么说……”
蒋大公子摆手,拦下魏麟下面的话,对着东阳王进言:“蒋家五千死士已经就位,只要殿下一声令下,顷刻出动,控制宫中禁军不是问题,届时稳住十二卫,就算拿下了京都城。便是周边城镇府兵,看见殿下掌控皇宫,不愁他们不弃暗投明。”
蒋大公子又说了不少话,皆是兵变排布,形形色色,俱有考虑,看似天衣无缝。
等蒋大公子走后,连一向不爱动脑子的秦琰都觉出来不对劲,急急劝东阳王:“这么干怕不太行啊。苏牧野那小子回来了,谁知道他有没有挖坑留后招儿,我可听说最近从城外来了不少乞丐,貌似和苏国公府有些关系。还有昆州藩王,那是以前支持南平王那伙的,独龙涧一役上不难看出来,已经跟苏牧野穿一条裤子了……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啊。”
魏麟同样劝:“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二殿下那边还没动静呢,咱们先动,岂不是暴
露了自己?”
东阳王似在思索,睫毛浓长似女子那般秾丽,他微微笑开,指节扣响案几说了几句话:“你们不懂我的感受。我现在就是吊在半空的蚂蚱,想往上蹦蹦不高,想往下跳拴着脚。我是真没想到,老二能狠心朝怀嘉下手。连怀嘉他都容不下,更何况我了。再看父皇,老二做下这等事,他都视而不见……呵呵,被偏爱的从来都是有恃无恐……大概在他心里,只有老二一个儿子。”
“若有大道,谁愿走那弯弯小路。罢了,是死是活,交给天定。此事夜长梦多,既然今夜克己去叔父那里松快,咱们也别错过这个机会了。就今夜吧。”
秦琰和魏麟大惊。
东阳王扶了下额,阴邪淡笑:“唯一的问题,这些世家想法实在不明。若直接动武,难免伤了和气。干脆你俩就去负责带人包围那个大姓世族吧,别的事,交给蒋大去做。”
秦琰和魏麟见再难劝动,心里都咯噔一声。情知东阳王已是下定决心,没有转圜,只好悻悻领命离开。
他俩出门见蒋大公子背着手惬意立在院内,目露愤懑,然他们也知,东阳王决计不甘心屈居二皇子身下的,这么多年,三人不说情同手足,也算交逢知己,关键时候,必是要鼎力相助的。
可东阳王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么?
眼前这位蒋府大公子说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世情薄,人情恶,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东阳王给秦琰和魏麟安排好后,又和蒋大公子针对兵变之事讨论片刻。因为之前早已详论数次,细节全部定好,只差一声下令。既然选定今夜,提前行动,便要有斩获成功的信心。计划提前,意味着风险与机遇并存。风险变大,但对方也还来不及部署,机遇便也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