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了玄牝空间里药草的汁液和用那些药草制作的神药膏,给姜四壮治伤就只剩下寻常药材了。姜瑶瑶有些拿不准,只能加上针灸。
“侄女啊,你手可不能抖啊。”姜四壮心中没底,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说不让旁人抖,他自己整个人都在抖。
姜瑶瑶捏着银针,手指隔着里衣的布料,顺着经络一点点移动,银针一根根刺入皮肉。
姜四壮连动都不敢动,声音都在发颤。
“还没给糖呢~”
扎完针,点燃一根安神香充当计时,姜瑶瑶在小本子上记录今日的用药和施针情况,顺手往姜四壮嘴里塞了一小颗宋家糖铺的薄荷糖。
“这玩意儿不好吃,凉飕飕的。”
姜四壮咔嚓咔嚓嚼碎咽下去,仍旧张着嘴要糖吃。
姜瑶瑶只当没看到,等一炷香燃尽,迅速收针,额外多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行了,睡觉。”
姜四壮眼看着侄女一日比一日像姜老太,完全没有反驳的胆子,躺在格外暖和的被窝里,看她重新烧银针,擦拭,收起。
“明天有糖糕吃吗?”他问。
姜瑶瑶手一顿,无可奈何地看着从三十多岁瞬间变成三岁多的四叔,她怀疑这人真实年纪和小黑一样。
姜四壮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句话,脸色一黑。
“多大的人了,还惦记这些。”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姜四壮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觉有什么不同,干脆一只手盖在女儿额头上
,一只手搭在弟弟头上。
“还有点热,会不会烧成傻子?在村口蹲着流口水,见谁都喊爹的那种傻子。”
以前姜家村有个天生痴傻的人,靠着这一手喊爹磕头的本事,倒是日子不难熬,甚至在玉州城置办了一间屋子。
姜二壮隐隐有些期待道:“可以在城门口乞讨,能吃饱的。”
姜四壮若不是伤还没好,人还在发低烧,绝对要跳起来和姜二壮打一架。
姜瑶瑶抱着东西出门,就见朱先生站在院子里忧愁望天,他脚边的那一摞册子,似乎又厚了一些。
“真好啊。”
朱先生声音凄凄惨惨,与这冬夜的冷风,倒是格外相配。
姜瑶瑶快走几步,仰头看天上寥寥几颗星辰, 或许是因为冬日的缘故,这些星子格外高远寂寥。
“真好啊。”
朱先生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鸟,啼鸣着同样的音节。
在姜瑶瑶听来,像是悲鸣,她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径直路过。
第二日,天刚亮外面就传来拍门声,姜瑶瑶揉着眼睛坐起来,只听院子里有一阵说话声,旋即是姜珂的叫嚷,不多时姜珂的叫嚷声也没了。
姜瑶瑶迅速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奔到大门外,就见街口一队人簇拥着姜珂离开,同样被簇拥着带走的还有姜琼玉。
“他们为什么带走阿兄?”
姜瑶瑶想要追过去,却被姜二壮拽住。
姜二壮脸色有些不太好,冷着脸道:“报恩。”
“有这样报恩的?”姜
瑶瑶想追过去,却被一只大手提着,两只脚在半空扑腾。
“阿爹放手,这徒弟不厚道,我去讨个公道。”
姜二壮沉默着转身进门,将她放到地上,关门上锁,一气呵成,他声音平淡道:“在家待着,明日带你出去。”
姜瑶瑶小跑着跟上阿爹的脚步,仰头就见他脸色极为不好。
“阿爹怎么了?”
姜二壮按了按她的脑袋,蹲下对上小姑娘无比真诚的目光,瓮声瓮气道:“别乱跑,别让我看到你翻墙出去。”
自家孩子,姜二壮清楚得很,一个没看住就会翻墙出去追人。
他威胁道:“老实点。”
姜瑶瑶被洞穿心思,咧嘴露出真诚笑容:“阿爹,我很乖的。”
姜二壮叹了口气,从厨房端出一碗汤药,带着女儿去给姜四壮灌药。
姜四壮还没睡醒就被托起后脖颈,整个人坐了起来,他猛地睁眼,便看到面前冒着热气的汤药。
“喝了。”姜二壮没有废话,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好似对方不听话,就要挨打。
姜四壮立刻抓起药碗一口闷,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胆子。
吃早饭时,姜四壮嘴里叼着枣糕,听说大侄子和姜珂一起被人带走,咔啪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木筷。
二丫惊呼一声,星星眼看他。
强者,果然是强者。受伤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有这样报恩的?什么玩意儿!”姜四壮恶狠狠咬了口枣糕,没了筷子,干脆用勺子舀菜,吃相极为凶狠。
第
二日,天还没亮姜瑶瑶就被喊醒,她迷迷瞪瞪被阿娘穿好衣裳,捧着一个夹了小炒肉的油酥烧饼,被推着走到大门口才清醒过来。
咬了口烧饼,她站在门槛上,看着穿着打扮格外利落的姜二壮,腾不出手,干脆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
“阿爹不冷吗?”
姜二壮也在啃烧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背脊挺直,腰后绑着有两根成人一臂长短的铁棍,站在大门外,整个人和铁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