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玉捡起一根遗落的竹节，一尺来长，是前几日在后院干活丢下的。三两天的时间，青翠竹节已经完全晾干，显出枯黄色泽。
“一寸短一寸险，你这要是上战场，一个冲锋命就没了。”秦霖摇头，对姜琼玉的选择并不看好。
他随意折了一根青翠竹竿，隔壁宅子竹子泛滥，根系蔓延太多地方，折腾了小半个月，都还没弄干净。实在的麻烦得厉害。
折断竹竿，调整到自己惯用的长度，掂了掂重量，秦霖有些不满意这个手感，拿多了铁器，一根竹竿在他手里，总觉得过分轻飘。
“输了别说我欺负你。”既然是切磋，他就要认真了。
回应他的，除了沉默，就只有劈头盖脸而来的竹节。
尺长竹节，秦霖本不放在心上，不料交手几个回合，自己竟是隐隐落了下风。
“打人别打脸啊，明天我还要去军营，多丢脸。”
“啧啧，原来秦霖还没阿兄厉害。”小花拖了椅子过来，坐在不远处，一手扇扇子，一手捏着瓜子嗑瓜子。
天色渐黯，哪怕只能看到两个黑影你来我往，他也乐此不疲。
姜瑶瑶坐在一旁往嘴里灌酸梅汤，小黑端着小木碗用勺子吃木瓜肉，大花在旁边锤核桃。
姬彭山也来了，坐在已经荒废的假山石上看热闹，手里提着酒葫芦，语气阴森。
“真要拼命的时候，直接往下三路走。挖眼敲膝，只管往死里弄。”
“秦家小子，你这还是套路啊，再过几次手，老头子我就知道你后面三招要干什么了。玉小子，戳他左肋，手肘麻筋。这不行啊，你找不准位置，要不去乱葬岗背个人回来，你好好看看骨头是怎么长的？打架要动脑子的啊。”
姬彭山只觉痛心疾首，恨不得亲自示范。
姜瑶瑶捏了几个核桃壳，往秦霖身上丢，全都冲着防备疏忽的地方。天黑丝毫不影响她找准位置，手也稳得惊人。
“阿兄这里才对。”
姜琼玉和秦霖动作同时一滞，前者忽然想通了，后者只觉得头皮发麻。
姬彭山乐了：“丫头，给你做一套柳叶刀，再练七年，飞花摘叶伤人性命不在话下。”
姜瑶瑶翻白眼。
“不要。”
要什么柳叶刀，她在玄牝空间存了不少大石头，若有需要，寻个飞沙走石的天气，完全可以冒充天降陨石。史书里上一个天降陨石的人，后世如何评价来着？
她挠了挠下巴，觉得做人要低调。
真来个天降陨石，要不被认为神人，要不丢在火架上烤。
“啧，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年多少人求着，老头子都不教呢。”姬彭山摇头叹息，看姜瑶瑶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悯。年纪轻轻，怎么就没有一点上进心呢？
他十来岁的时候，若是有人要传绝世武艺，绝对直接跪下磕头拜师。
“丫头啊，要学会自保。”
姜瑶瑶从大花的小盘子里摸了个核桃仁，放进嘴里。要拿第二个时，忽听一道不同寻常的崩裂之声。
咔嚓。
“胳膊折了？”小花格外兴奋，“这伤好处理，胳膊对好，绑上棍子就行。我可以帮忙疗伤！”最近他喜欢缠着宋唐一起出门，蹲在糖铺隔壁的茶铺听人说书，沉迷侠客故事和那些不太靠谱的疗伤方式。
小花扭头，拉住她的衣角，“瑶瑶，我娘说天山雪莲没用，还没大萝卜有用，我娘是不是又骗我了。”
姜瑶瑶完全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多年生的人参比大萝卜有用，天山雪莲那东西，还真不一定。
毕竟她见过人参，没见过天山雪莲。而且，不讲对症，只讲药效，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我想去找天山雪莲。”小花语气坚定，“要最好的剑，最好的马，带上银两和干粮。”
她忽然觉得小花和姜珂应该能有很多共同语言……
“小花啊。”
姜瑶瑶拍拍他的脑袋，“首先，带着利器出门，是要被抓去坐大牢的。其次，你不会骑马。”
小花会骑羊，那还是他五岁的时候，现在家里没羊。
正说着，又有闷响声传来。
“骨头裂了。”听力极好的姬彭山一拍大腿，语气兴奋。
天色越来越暗，勉强只能看到人形，姜瑶瑶仔细看，确定还站着的是个瘦削身形。她小小松了口气，把放在身侧的小花灯点燃，拳头大小的灯，里面放了一节蜡烛，半开半合的花苞样式，是年初上元节兄长赢回来的。
点亮了小灯笼，多了光线，不远处的人影清晰些许。
姜瑶瑶站起来，提着灯笼过去，刚走近就嗅到血腥味。
姜琼玉丢开手中竹节，摊开手，主动露出崩裂渗血的虎口和被竹子碎屑划破的手背与掌心，眼中满是无辜之色。
姜瑶瑶隔着帕子戳了戳伤口，确定没有碎屑刺进入，狠狠瞪了他一眼。
“切磋。”弱冠少年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秦霖躺在地上，胸口一阵疼痛，险些以为自己听到的是‘该打’二字。他做梦都没想到，一别三年，不显山不露水的邻家小弟，竟有如此本事。
“咳，伤的是我。”秦霖心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