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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张(2 / 2)

引经据典高谈阔论,言语中又要两边不得罪,又要表明自己立场公允,但急于向忠义侯府卖好的心思,却令燕姒丝毫不意外。

只是人太多了,一时很难去分清他们属于哪党哪派,好在此刻分清他们还不是头等要事。姜国公在这劝说之中,始终板着脸未曾言语,这样的人一旦开口,那才叫人难以应对。

燕姒用余光偷偷打量,只见他神色肃然,沉默少倾,呼出长长一息,忽然斜眼睨过来。

“既有此女,为何不事先告知国公府?”

燕姒被他看得先是一愣,随后两行泪毫无预兆地自眸中滚落跌下。

接着众人便听她道:“我生母知自己身份卑微,届时还不察有了我,她是不想正妻入门时,国公府小姐心中委屈,又不想让侯府为难,这才会擅自离府舍家而去。小辈今日观国公府作为,便忍不住想我那可怜的阿娘,流落鹭州十余年,是早早有了明断啊!”

这边她哽咽直诉,那边国公夫人已气得通身发抖,快步冲下院子,指着她喝道:“胡言乱语!你这个丫头好能声张!她既然出身清白,今日缘何不敢抛头露面?只你一个入这侯府大门!一纸文书就想将此事含糊过去,你真当老身是蠢的?!”

她来得快,转瞬间已离燕姒方寸之近,神机营众人无所动作,王路远也不好阻拦,燕姒待她高抬手臂,一巴掌正要呼下来,立时曲腿跪在了她脚下。

那挥下的手刚好擦着燕姒脸颊而过,她连眼睛都没有眨动,跪得端正,反口诘问道:“我与生母回椋都的路上,三番五次遇到杀手要取我们性命,今日夫人问我生母何在,小辈斗胆,也想问您,我生母何在?”

国公夫人听后,明显愣怔,随即勃然大怒道:“你竟敢公然污蔑,胡乱攀咬老身!老身今日非要叫你自食其果!”

话音未落,一巴掌又将甩来。

燕姒挑眉,抬手捏住她的腕子,眼神尤为可怜地盯着她,说:“夫人非要不讲道理,小辈何敢逆着您,要打要杀冲我来就是。可夫人,小辈还想问一句,您是真心实意要断了于家的后么?”

姜国公见势不妙,顿时大喊:“夫人正在气头上,还不速速将她拉开,回府!”

国公夫人被身侧伺候的婆子们架住胳膊,拉着倒退两步,燕姒低下头,不再去瞧她愤然不平的模样,双眼直直盯着地面。

她这一跪,正是要叫国公府骑虎难下。

国公府声势浩大地来了,又灰头土脸地走了,来去匆匆,倒把那口棺材给撩在了院里。于侯在棺材边上绕视着,还是满脸笑嘻嘻,随手指了几个银甲军,道:“来来来,送到厨房去,有新柴火了。”

国公府前来闹场,非但没让他颜面扫地,反而将燕姒的身世道了个详尽,如此一来,忠义侯府后继之人名正言顺,至今日起,于家在这椋都,从勋贵们当面奉承背后不屑的门户,一跃要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不怪他笑那么开心。

等银甲军抬走了棺材,他大步走到神机营桌席边,将燕姒从地上拉起,又扭头招呼众人:“接着吃,好酒好菜,府上管够!哈哈哈……”

燕姒朝这老头儿欠身行礼,径直往正堂去,并未瞧见身后一道炙热目光。

“瞧什么?”王路远凑到身侧之人耳边,悄声道:“好看吧,再好看咱也高攀不起。”

后者收了视线回过身兀自暗笑,拎起桌上酒壶,给王路远和自己斟了满杯,举杯道:“谢同知大人方才解围。”

王路远毫不推迟地饮下酒,笑得一脸得意:“小事,小事。”

燕姒进了正堂,坐在靠门右侧,透过门洞看向神机营那张桌子,那人和指挥同知正在吃酒,笑谈间轻松自如,并未有可疑之处。

这倒叫她有些想不通了。

“姒儿,快吃吧,早膳就没吃,当心饿坏了。”于侯落了座,唤回出神的燕姒,照旧让女使不停手地给她布菜。

燕姒此刻对这老头儿好感全无,答也不答,只面无表情地动起筷。

于红英明知她心中正憋着一股子气,却落井下石道:“尊长面前没个规矩,你这几日是白学了?我还当你方才那番行事,已能屈伸有度,不想宾客未散,你这副姿态又要给谁下脸子?哪怕是打碎了牙,你也给我拿出于家人的气势,和着血咽下去。”

燕姒嘴角抽搐,抬眼看着她,“姑母说得好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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