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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张(1 / 2)

自燕姒走出来,满院子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正堂八扇门全敞开着,竹帘高卷,这道声音穿透出去,倒是叫在场众人全都听了个清楚。

于红英已收回手叠放在双腿之上,银甲军伫立原地,于侯和姜国公正僵持着,双方暂且按兵不动,这是侯府给燕姒出的第一道题。

国公夫人显然没料到,这个不满一十八岁的黄毛小丫头会自己走出来,并劈头盖脸就将自己说得这般仗势欺人,明明她那女儿……

她那女儿才是冤死的!

“好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国公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我夫君的爵位可不是世袭,乃是自幼追随先帝,刀山火海里头搏出来的荣耀!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孽种!敢拿官家赐婚一事压老身?”

“夫人慎言。”燕姒走到了她前侧,这个位置正好能让满院子的人把正堂的情形瞧个明白,她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转身朝外间宾客扫眼巡望,高声道:“赐婚一事,在座诸位想必无有不知的吧!”

院中宾客闻言各自议论了起来。

忠义侯府和国公府这桩婚事,那在当年的确是由皇帝钦赐,因于颂素有“清玉公子”之名,两方又都是勋爵世家,大操大办那数日,莫说他们知悉,整个椋都也轰动了许久。而且人家现已将这孩子记到了姜舒名下,不管从颜面和情面哪方面来论,都是合情合理。

国公府今日抬棺上门,要取这无辜孩子的性命,实在过于跋扈了些。

但国公夫人听着燕姒的话,却满脸不屑,当即冷哼一声,也转身朝向院外,振袖抬臂,和手一礼,气势如虹道:“诸位,请听老身一言!”

她与个小丫头理论,已是不顾颜面自降身份,而满院列席之人的口,又不得不堵。

因她一拜,席上众人离座起身,各自回了礼,不好再坐视不理。

她等众人重新落座,放开了嗓子,字字有力道:“老身家门不贵,是沾着夫君拼命的光,在夫征战期间,有幸得先太后娘娘赏识,养在身边册封为郡主,其后我儿姜舒议亲,是我亲自向官家要的恩赐,官家垂怜,故而成了秦晋之好!可你们看看这孩子的年岁!”

燕姒被她侧身一指,手在广袖中握紧,手心发出了汗。

国公夫人横眉冷对着她:“既然于颂早有姻缘!当初国公府为何欺瞒不提?而你的生母究竟是何人?不如请到堂上,说清由来,若她清白出身,国公府也不是不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但若她出身不明呢?”

竟她一提,院中宾客这才回想起当初传闻,七嘴八舌又是好一番议论,坐在主宾席上的文臣们最为热络。

有说其生母若是良籍出身,那于颂抛妻弃子之说就要坐实,一生英名毁于一旦,连带着忠义侯府都将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老侯爷自然逃不过弹劾。

又有说这还不是最坏的设想,若其母是贱籍出身,国公府哪能忍下贱户之女登堂入室,还要记入自己爱女名下,此等奇耻大辱自不会受,只怕此女今日逃不过一死。

说到这里,众人又朝正堂望去,只见那妙龄姑娘哑口难言,一张小脸被日光侵得白里透红,灵动的双眼含水犹怜,如此娇艳丽人满椋都也不多见,就快要躺入院中摆放的那口破棺材了,实在令人垂首惋惜。

燕姒舌尖抵在齿关,掌心被自己掐出深印,目光亦跃过人群,瞧着那院中四平八稳停放着的棺材。

要让她死?自然不可能。

她一咬牙,迈开步子跨出正堂,大步往席间走,边走边道:“我生母如何能是贱籍出身呢?她虽不是良籍,但也是本分人家。”

众人视线紧随她而动,她脚步迈得轻快,不消片刻,人已至神机营桌席,最后停步在一位绡纱蒙面的锦衣卫跟前。

“锦衣卫属历来有天子密探之名,想必这位大人能断一二。”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份文书,递到此人手边,“我阿娘的出身在此,她乃寻常奴籍!盖因正妻未入门才没被抬为妾室!请大人分辨籍契真伪!”

今日三法司皆无人列席,刑部尚书本与国公府交好,大理寺又与忠义侯府多有来往,唯一跟两边都毫不相干的督察院,见另外两法司都不来,自然怕惹祸上身择了借口龟缩未至。

她倒会挑人。

从身着打扮不难看出,一袭褐黑锦袍的锦衣卫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要员,充其量是个百户千户之流,而身旁着斗牛服的王路远倒勉强算个人物。

不待此人反应,王路远已抬手将燕姒手里的文书扯了过去,展开来认真辨别。

“诸位,在下王路远,现任职锦衣卫指挥同知,对籍契文书正有涉猎,的确是奴籍。”说着他挺着水桶腰踩上凳子,将文书朝四周展看,特意在鸿胪寺卿的方向多停顿了会儿,“看吧,于家姑娘的生母,是庆州人士,这文书上的官印做不了假。”

鸿胪寺卿年迈,被文臣们拥起来走上前,拿着文书又仔细看了一番,转头朝院中央的姜国公道:“国公爷,此事还是作罢得好,既然弄明白了姑娘的身世,何必伤了两家和气。”

有了他起头,满院座上宾终于有了发挥的勇气,纷纷各抒己见,劝说起国公府息事宁人。这些人先自报家门,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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