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柔呼吸一凝,做出失望神色。
“你竟说这样的话,清儿,这么些年,我待你视若己出……”
她身形不稳,摇摇欲坠,顾远山见状,忙扶住她的腰身。
“夫人……”
顾远山转头看向顾清芷,眼中尽是厌恶。
“她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却待你百般呵护,你却说这些话来伤人!”
“没心肝的东西!”
顾远山胸膛起伏着,怒意滔天。
唐雨柔顺了顺他的背脊,格外体贴柔弱。
“老爷别气……我没事的,幸而我还有歌儿。”
顾清歌适时出声。
“娘,您别伤心,女儿绝不会做让你寒心的事。”
唐雨柔欣慰地点了点头。
“至于清儿,我终究不是她亲娘,她对我有隔阂,也是人之常情。”
顾清芷明白,唐雨柔做出这种种腔调,无非是为了让渣爹觉得,她这个女儿薄情寡义,不堪为用。
唐雨柔仰头看着顾远山,善解人意道。
“妾身知晓,我朝男子以花销夫人的嫁妆为不齿,老爷也不屑做那样的事。”
“但不论如何,东西都该归顾家才是。”
她转着眼眸,道出她的强词夺理。
“其实先夫人留下的东西,该给清儿。”
顶着顾远山审视的目光,她转了话锋。
“但清儿在府上生活多年,一应花销全在顾府,用先夫人的嫁妆填补这笔花销,正正好。”
顾远山闻言,眸色加深,若有所思。
不劳而获这种事,落在谁头上都是美事一桩。
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不必背负不好的名声,顾远山当然也希望这笔嫁妆落入顾家。
唐雨柔有所觉察,忙趁热打铁。
“清儿做出陷害姐妹这等丑事,若她能说服聂家,不必归还嫁妆,且主动送上玉凝露。”
“她自己再去清修一年,事情差不多也能抹平了。”
唐雨柔下颚维扬,说得理直气壮。
顾清芷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抽,脸皮堪比佛墙。
她懒得与唐雨柔周旋,扭头看向顾远山,微蹙着眉心,楚楚可怜。
“爹,我难道不是您的骨肉,不是顾家的女儿?为何女儿的花销要自己承担?”
顾清芷戳住顾远山的痛点。
“今天夫人说的这番话若传出去,岂不让顾家跟爹爹遭人耻笑?”
“堂堂顾家,难道连个姑娘都养不起?”
顾远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心中清楚唐雨柔所说不合规矩,未反驳呵斥,不过是为了利益自欺欺人。
唐雨柔目光如炬,盯着顾清芷,冷哼一声。
“若你不宣扬,不去聂家告状,外人如何能知晓?”
她话里有话,暗指顾家若有丑闻传出,全是顾清芷所为,更内涵她总跑去聂家告状。
“是你将嫁妆一事捅到聂家,平白给别人送了把柄,你爹疼你,才没有追究。”
她又给顾清芷添了一项罪责。
顾远山微微眯起双眼,显然听进去了。
一直沉默着的顾清歌适时开口。
“姐姐口口声声说,在意顾家名声,在意爹爹官声,可你今日在张府所为,又岂有考虑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