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唐雨柔吓得大惊失色。
非单是她，顾清歌也同样心弦紧绷。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唐雨柔挽起唇角，笑容勉强。
瞧着母女俩惊慌失措的模样，顾清芷眼中飞速掠过一抹嘲讽。
眼下还没到她开口的时候。
等这对母女把该唱的戏唱完，她再给她们致命一击。
顾清歌抬手，擦拭脸上已经斑驳的泪痕。
“是女儿无用，原本想着能凭女儿的婚事，助顾家更上一层楼。”
“结果非但不能帮到爹爹，反而徒增烦恼。”
她说着说着，又啜泣起来，满脸自责愧疚。
“女儿到底是辜负了爹娘的一番心血。”
“傻孩子……”
唐雨柔低叹一声。
她的目光在顾远山与顾清歌之间来回流转。
“老爷，歌儿自小娇生惯养，来往的都是身份贵重的世家小姐。”
“若让她嫁入寻常人户，将来遭人冷眼奚落，她如何受得了？”
顾远山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局面混乱不堪，叫人厌烦。
唐雨柔鼻腔发酸，又哽咽起来。
“老爷，歌儿可是咱们唯一的孩子，你舍得让她受委屈吗？”
她抬手，用帕子碰了碰鼻尖。
“难道再没有其他解决之法？”
其他解决之法？
顾远山眼眸微微一转，不知想到什么，视线倏然定在顾清芷身上。
顾清芷恰巧抬眸，对上顾远山的目光。
后者轻咳一声。
“清芷。”
顾清芷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爹爹有何吩咐？”
“你去聂家把玉凝露要来，即刻便去。”
“若玉凝露当真能让歌儿恢复容貌，便可抵消你部分罪过。”
顾远山用一种极为慷慨的施舍口吻。
“届时你求得歌儿原谅，再寻个道观佛寺清修一年，消除你的罪孽……”
“爹爹。”
顾清芷柔声打断，面上虽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舅母说过，唯有顾家补齐嫁妆，才肯给出玉凝露。”
她迎上顾远山的凌厉目光，毫无退缩。
“女儿已经让步，若夫人归还我娘的嫁妆，我愿意用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买下玉凝露，送给妹妹。”
唐雨柔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看似在跟顾远山说话，实则在阴阳顾清芷。
“老爷，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先夫人嫁入顾家，她的嫁妆理应是顾家的东西。”
“可有哪条律法说明，夫家不能用已亡故夫人的嫁妆？”
顾清芷怒极反笑，微微挽起唇角。
这对黑心夫妻，一人想不费分毫拿到玉凝露，另一人则想重新拿走娘亲嫁妆。
痴人说梦。
“自然没有。”
她替顾远山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是夫家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罢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直勾勾地看向顾远山。
“爹爹最重儒家名声，是不屑做这种事的，之前爹爹也已表明，夫人何故旧事重提，胡搅蛮缠？”
唐雨柔听出她言语间的嘲弄，气得暗自捏紧拳头。
她转移矛头。
“清儿，你既然知晓老爷看中儒家名声，那你为何对我，你的母亲不恭不顺？”
顾清芷轻哼一声。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有母亲，她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