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芷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连哭几天,顾清歌的眼泪竟还没流干。
“清儿见过爹爹,见过夫人。”
顾清芷踏入,一一见礼。
“今日在学堂,又跟你妹妹吵起来了?”
唐雨柔开门见山,不等顾清芷回应,又往下道,“清儿,你是姐姐,该让着妹妹些,免得让人觉得小气。”
唐雨柔一人便能撑起戏台子,丝毫不给旁人插话的空隙。
“不过歌儿也有错,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顾清芷心中暗笑。
她扭头看向顾清歌,后者正死死凝着她,眼神阴鸷。
唐雨柔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清芷。
“过几日便是怡亲王府的赏菊宴,咱们顾府已经收到请帖。”
“清儿略有耳闻。”顾清芷颔首回复。
“你知道就好,你跟歌儿是一定都要去的,可歌儿伤了面容……”
她顿了顿,故作不经意。
“这可如何是好,她毕竟是你妹妹,你舍得她在宴席上伤心落寞吗?”
唐雨柔一如既往地道德绑架。
顾清芷眸中骤然蔑意。
“清儿听闻,夫人已重金购置祛疤生肌膏,这药膏价值十金,是个稀罕物,想必赏菊宴之前,妹妹的脸便可复原。”
十金……顾远山眼皮跳了跳。
唐雨柔不动声色观察着顾远山的神情变化。
她骤然高声,意有所指。
“女儿家的面容何等重要,关乎到将来婚事,关乎到顾家助力,别说十两金,就是一百两金,我跟你爹都舍得。”
顾远山默声不语。
见他沉默,唐雨柔逐渐沉不住气,直接切入正题。
“清儿,生肌膏虽好,但见效缓慢,过几日便是赏菊宴,请帖已送至,咱们赌不起。”
“若歌儿脸上没有痊愈,如何能出去见人?总不能推拒怡亲王妃的美意。”
“当然,怡亲王妃的面子,不能拂。”
顾清芷体贴道。
唐雨柔笑了,“我就说清儿是识大体懂礼数的,你能明白就好。”
“为娘听闻,聂府前些年得陛下赏赐,收了一瓶玉凝露,乃异国进贡,养肤疗效奇佳。”
“夫人的意思是——”
顾清芷故作不知。
“清儿,你去拿来,给你妹妹治疗肌肤,你可愿意?”
唐雨柔的厚脸皮堪比城墙。
“姐姐,难道你不愿?”
还没等顾清芷有所反应,顾清歌便哭诉起来,哀哀切切。
她拉住母亲手臂,侧过身,不叫丫头看见自己流泪,却正好把梨花带雨的脸,对准顾远山。
顾远山不需侧目,便可瞧见。
“不能去赏菊宴事小,我的脸若留下疤痕,毁了容,日后嫁不出,丢的还不是爹爹娘亲的脸。”
顾清歌继续哭。
“快别哭了,歌儿哭得娘心都碎了。”
唐雨柔赶紧拿起帕子,轻轻擦拭顾清歌眼角的泪痕。
唐雨柔睥向顾清芷,神态哀伤。
“清儿,不过是一瓶玉凝露,你都不愿意帮妹妹讨要?”
“难不成你竟记恨你妹妹至此,恨不得她一辈子嫁不出?”
唐雨柔跟顾清歌一唱一和,实为早有打算,故意在顾远山面前演这一出。
经过母女俩的一番以退为进、梨花带雨,他的心,又偏到唐雨柔这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