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紧眉，威严道，“清儿，爹爹知道你受委屈，可女儿家的脸至关重要，你也是姑娘，总能体会，你难道不希望歌儿恢复容貌？”
顾清芷心中不快，面上却不显。
“爹爹，并非女儿不愿，玉凝露乃皇帝赏赐，女儿多大脸，敢登门张口讨要。”
她叹息着解释，有理有据。
“姐姐，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之前所惹你恼怒，你不愿帮我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要玉凝露了，我也不留在家里惹爹爹娘亲心烦忧虑，我出家做姑子去！”
顾清歌猛然站起来，往屋外奔。
唐雨柔慌忙拉住女儿，眼眶泛红，“老爷，可不能歌儿去庵堂，清儿不愿意张嘴，我亲自去！”
唐雨柔按住顾清歌，站起来，作势往外走。
这回换顾清歌拦她，嘴上还喊道，“娘，你不能去，聂家本来就怨恨你，觉得你抢了那个前夫人的位子，你去了，肯定遭白眼！”
唐雨柔哭得更凶猛，她反手握住顾清歌，“娘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不就是遭人嘴舌吗？娘受得住。”
顾清歌见拉不住，慌忙扭头对顾远山道，“爹，你快劝劝娘，她不能去。”
“若要委屈娘亲遭人白眼践踏，女儿宁愿毁容！”
“闹什么，安分待着！”
顾远山忍无可忍，他黑着脸，把唐雨柔摁着坐下。
“老爷。”
唐雨柔哭得肝肠寸断，格外惹人怜爱。
顾远山不由得心软，“快擦擦。”
唐雨柔低下头，拿绢帕拭面。
顾清歌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疼，母女俩凑到一块，又哭红了眼，可怜巴巴的。
顾远山侧目，关切的目光变得坚定，他沉吟片刻，一锤定音。
“清儿，你现在就去聂家，把玉凝露讨来！”
唐雨柔跟顾清歌偷偷对视，嘴角勾起。
顾清芷瞧了个正着。
她眸中闪过一抹玩味，后看向顾远山，言辞恳切。
“爹爹，我可以去，但是今天过后，我跟聂家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嫌隙，怕又要破裂。”
跟聂家交恶，最坏的结果，就是耽误顾远山的前程。
顾远山顿住，敛眉思索。
“老爷，聂家何等人家，又岂会为了一瓶玉凝露，去阻拦您的前程？”
唐雨柔说完，又看向顾清歌，“清儿，为娘不让你为难，不就是去聂家讨药，大不了，我给他们跪下！”
“胡闹！”
顾远山猛地拍桌。
唐雨柔是她的夫人，她给聂家下跪，岂不代表他顾远山做小伏低，矮了聂家一头？
“老爷，为了歌儿的容貌，妾身豁出这条命也甘愿！”
唐雨柔一脸视死如归。
顾远山眸光微颤。
唐雨柔一个深闺妇人，尚且愿为子女奉献至此，而他作为男子……
倒显得他这个做爹的不够干脆、冷心寡情。
“清儿，你尽管去，若是不成，我亲自去求皇上！”
“爹爹，今生能做您的女儿，是歌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顾清歌在唐雨柔的示意下跪地叩首，泣不成声。
“老爷，您如此爱重歌儿，妾身——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