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怎能往我茶中下药?你——太伤我的心了!”顾清芷开腔,她挡着脸,浅哭一声。
尚未离开的贵女们窃窃私语,或者说,说骑脸开大。
“姐妹之间本该安危与共,顾二小姐竟然对亲姐姐下手!令人不齿!”
“顾家的家教实在堪忧。”
“听闻顾二小姐的生母实为填房。”
“那岂不是顾大小姐才是正经嫡出?顾二小姐好大的脸,也不知道张大小姐怎么想的,竟与她同流!”
字字扎心,锥心入肺,顾清歌顿觉眼前发黑,她仿佛回到巨蛇入院,跃起杀人那日。她肢体僵硬,逃脱不得,只得引颈就戮。
张敏静跟顾清歌关系最好,听不得旁人议论。
她正着急时,张侍郎的大女儿,亦是张敏静的堂姐,张雅君步来,端庄静雅的面庞上,细细的眉稍稍挑动,被瞥一眼的张敏静鹌鹑似的缩起脖子。
她知道,堂姐生气了。
一切缘由,都在她,她低下头。
“清歌误食园中致幻的浆果,又喝了茶水,催发药效,这才胡言乱语,诸位小姐大度,不要与她计较。”
张雅君的段位着实高。
三言两句间,与顾清歌计较的贵女,就被打成“不大度”“小心眼”,都是待出阁的小姐,受不得一丁点儿污名,愤然各自离去。
只是,悠悠众口,舆人之诵,谁又堵得住?
人散尽,张雅君转向只会咋呼的堂妹,一个眼色过去。张敏静受教,迅速跟侍女一起,将慌了神的顾清歌送到屋里,喂安神茶。
“顾大小姐,久闻未见,手段了得。”张雅静不是傻子,看得出来,今日一切,转折就在顾清芷,她并非一般的闺阁小姐。
“张小姐说笑了。”
顾清歌滴水不漏,张雅君抓不住把柄,等顾清歌稍作休息后,让下人送顾清歌姐妹出府,张敏静还想出来送,被张雅君着人逮回。
马车远去,张敏静气恼道:“堂姐,清歌也是你的朋友,你怎的如此冷漠无情?”
“你在埋怨我?”张雅君拉下脸。
张敏静绞着手指头,脸色讪讪。
“今日之事,我虽及时出面,可难保有那么一两个嘴碎,届时宣扬出去,别说顾清歌,你我都会招来麻烦。”张雅君不客气道。
“堂姐,你爱惜羽毛,我不管,可是清歌她是为了我!”张敏静看堂姐气恼,一时慌乱,胡搅蛮缠起来。
“你说什么?”张雅君瞥她,眉目收紧。
张敏静怕她,但只能和盘托出:“刚才在门口,顾清芷出言不逊,清歌为替我出气,才让苏素下药,谁知道,这药竟被清歌喝了,还出了丑,得罪了学究。”
“行了,回去吧,我想办法处理。”到底是自己的亲堂妹,顾清歌又是朋友,此事又发生在张家,于情于理,她必须得帮忙遮掩,
“谢谢堂姐,下次我跟清歌一定备上大礼,登门拜谢。”张敏静学着男人的样子拱手作揖。
看着妹妹耍宝,张雅君脸上这才露出些微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