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门口,唐雨柔估摸时间,让连翘去门口等着,还特地着人喊回顾远山。
待会儿这场戏,可不能少了看客。
“有事?”顾远山眉头蹙紧。
近来工部诸事繁忙,后宫忽然兴起“爱瓷”之风,窑冶科又为虞衡清吏司下辖,属他分管,为讨宫内娘娘们欢喜,他几日没合眼,正烦躁着。
“老爷,今儿个清儿头回进学,我虽叮嘱歌儿好生照料,但清儿定不适应,待会儿你宽慰宽慰她,让她坚持,可不能松懈。”
不等顾远山应声,唐雨柔又道:“闺阁女儿,虽不求考取功名,总该识文断字,日后许人家,也好执掌中馈,不给您下脸。”
唐雨柔一番话着实戳到顾远山的心口上,“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她们下学了?”
唐雨柔点点头:“差不多该回来了,老爷喝口茶水。”
顾远山刚拿起茶盏,门外传来连翘惊呼。
唐雨柔甩了甩手帕,连翘见着顾远山,收起喊声,小步快走进来,在唐雨柔耳侧低语。
“大声说,怕人?”顾远山垂眸道。
连翘抿唇,看了眼唐雨柔,唐雨柔明知道出事,却没法违抗顾远山,只得道:“老爷跟前,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
“老爷,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她被抬回来了!”丫鬟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贴在地上。
“什么?”唐雨柔急了,顾不上顾远山,急急忙忙往玉琭院去。
被抬回来的怎么会是歌儿,不该是顾清歌那个小贱蹄子吗?学堂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月落,怎么回事!”唐雨柔一着急,嗓音尖利。
星影被蛇咬死后,唐雨柔铁血手段,将玉琭院的丫头婆子换个干净,又把自己身边的月落调来,顶替星影的位置。
月落还未答,郎中赶至。
“快给我女儿瞧瞧!”顾不得盘问月落,唐雨柔急忙吩咐。
郎中鬓生华发,腰部佝偻,跑得几乎断了气儿,来不及缓,隔着床帘给顾清歌搭脉。
“小姐可是食用了蒙汗药?”郎中一句话,无异于一声炸雷。
“蒙汗药?”
“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蒙汗药药效未过,过几个时辰,自会醒来。”郎中擦拭脑门冷汗,又解释一句。
连翘塞了银钱,把郎中送走。
唐雨柔掀开帘子,看了眼女儿,见她确实不像生病,就跟顾远山来到外间,伺候顾清歌的婢女里里外外跪了一地。
“月落,小姐怎会误食蒙汗药,你给我从实招来!”唐雨柔做了十几年主母,威势有余,厉声疾色。
月落虽年纪不大,但行事沉稳,又是唐雨柔的得力丫头,颇受信任,她并不惊惧,俯下身子,额头点地,缓声道:“回夫人的话,此事就要问大小姐了。”
“又是她!”唐雨柔气急,想立即派人将顾清歌抓来,拷打审问。
“老爷,依月落所言,歌儿昏迷,跟清儿脱不了关系。”唐雨柔顿了顿,又道:“老爷,郎中说歌儿身体并无大碍,不打紧。”
顾远山拍桌怒吼:“来人,把那不孝女给我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