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墙出去,陈安宇把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赫然是一个吹风机,看样式,说不定还是春游的时候崔主任拿的同款,苏昀臣问:“你干什么?”
陈安宇解锁了一辆共享单车放在路边:“帮你还原一下童年。”
苏昀臣:“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安宇自然是没有继续说:“你上去坐着。”
苏昀臣没明白所以然,也就骑了上去。
陈安宇手上的吹风机还是个高科技,充电的。
他左手拿着吹风机,右手拿出一大包演草用过的a4纸,“你往前骑。”
苏昀臣还是没搞明白这个人想要干什么,径直往前骑着,只见陈安宇从后面追了上来,手里拿着吹风机,把a4纸粉碎之后扔起来,把吹风机的风往苏昀臣脸上吹。
冷风。
陈安宇大声道:“寒冷有了吧?雪有了吧?情景有了,就差你了!!!”
什么玩意儿啊都是。
苏昀臣感觉自己这几个月遇见了不少神经病。
他哑然失笑,恍然想起这个场景在哪里遇到过。
曾经自己和他提起过,他小时候的冬天,父亲是怎么带着他去上学的,自己又是怎么摔倒之后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的。
裤子又是怎么沾满了血渍却强忍着一天下来的。
他朝着天空的方向看了看,却又被耀眼的光芒劝返。
陈安宇还在自己的身后不停吵吵。
除了这些劣质的道具,一切还真的和之前一样。
多了个人,一个聒噪的人。
蝉鸣中掺杂着阳光,被森林深处的熊奶奶做成了馅饼,然后,它把馅饼分给了很多很多的居民,蜡娃娃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
他在无数次摔倒之后爬起来,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没有人一步步教导他该在岔路口朝着哪一个方向走,他一直觉得活着就好,结果现在确实是活的好好的。
他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却又那么想被人看见。
会不会有一个人找到了这个角落里的小孩儿,拍拍他的肩膀,抱抱他?
他遇见过太多面具了,看见太多虚假了。
他就是想看见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过来安慰他。
烈阳下的少年就是一张纸,写上了歪歪扭扭的字,他穷尽一生,用悲伤的橡皮把这些字擦得一干二净,却再也擦不掉心中的伤痕。
他的眼睛好干净,就像盛满了漫天的星河,再也容不下其他。
苏昀臣能看见这些人的本质的。
他看着陈安宇,忽而觉得他很幸福。
幸福的人,背后站着他的家庭,他的童年和过去,不像他,也是有童年的,但是和别人不一样,童年是他最深的伤疤,深到露骨。
同时也是抹不掉的黑印,他拼了命去擦,一道道血痕只会越来越明显,他把皮擦破,让血流出来,恨不得把皮肉都挖干净。
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像是个精神病人一样。
他把车停下来,回头:“跟你说个事儿。”
陈安宇把吹风机关掉,终于不用大声说话了:“你说。”
苏昀臣半骑在自行车上:“我曾经得过病。”
陈安宇:“你现在难道不是也有病吗?”
苏昀臣觉得这个人说话明明在正常的时候是很好笑的,但是总是话不应景:“我是说,不是你想的那个类型的病。”
陈安宇没明白:“展开说说。”
父母离婚是在初二,这件事情的结果当时已经显而易见了,苏昀臣没怎么在意。
因为家庭原因,他心里坚强程度大于别人。
父亲带着妹妹去省外,他原来以为没事儿的。
但是书上很多事情不可避免地发生在了现实中。
他总是认为,只要自己更优秀一点,只要超越别人多一点,再多一点,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神,这个神就不会遭到质疑。
他想了,做了,所以初二的成绩真的封神。
结果这个神仙自己被自己的事儿坑了,神是神,但他没弄明白本质。
他其实就是个人。
嫉妒是能摧毁一切的,那些质疑和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强,他甚至因为这件事儿和父亲吵过一架,父亲是不知道解决方法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他听见了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谣言。
他不是野种,他知道;他妈妈也不是跟富商跑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精神疾病,他更知道;他自己的种种成绩也不是偷来的。
他硬生生把自己弄的头晕眼花。
不知道该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们。
按小说里的发展,他应该奋发图强然后让他们打脸。
结果他没有这么做。
主角不应该就是在这种事情中认清自我,学会如何打架的吗?然后蜕变?
没错,他是蜕变了,只不过是另外一种方式。
剩下的一年初中,他遇见了一件事儿。
苏昀臣隐藏了这件事,一笔带过,就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继续平淡阐述。
三百六十五天能发生很多事情,同学在不停奋斗,迎接变故。
那一年,他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