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臣坐得远远的:“什么事儿?别这么看我,瘆人。”
陈安宇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呃,我爸和我妈出去逛商场了。”
苏昀臣:“嗯,挺好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陈安宇把自己的兜都掏干净了:“我没带钥匙。”
苏昀臣:“所以呢?”
陈安宇说:“所以我没地方去了。”
窗户没关紧,小风儿飕飕刮进来,凉兮兮的。
苏昀臣看着电视,发表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你可以出去订个酒店。”
陈安宇:“同桌别这么绝情,我没带身份证。”
苏昀臣喉结动了动,道:“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
陈安宇这时候是有口难辩,实在是因为之前这种事情干多了,这下忽然来件真的需要别人帮忙的事儿,人还不愿意信了,这不是狼来了是什么。
苏昀臣拍拍手:“另外,我这儿只有一个房间。”
陈安宇说道:“这不要紧啊,我可以打地铺或者睡沙发。”
苏昀臣问:“你睡得惯吗?”
陈安宇指着自己鼻子,又照了照镜子。
真的这么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吗?睡地铺谁没睡过?
既然自己同桌想得这么多,他干脆一句也不回了,直接问:“你就说你收不收吧。”
苏昀臣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外省景色,道:“那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赖在这儿不走的准备?”声音就像是冬天的清晨,一阵风刮过来能冻个激灵。
哎你还别说,陈安宇还真做好这个准备了。
他就不信自己同桌就这么狠心。
苏昀臣把桌子擦擦,道:“你待会儿去我房间里睡,我睡沙发。”
陈安宇问:“啊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两个人虚情假意客套了一会,苏昀臣实在忍不了了:“行,你睡沙发。”
陈安宇:“好……啊?”
这个人他不按套路出牌!
苏昀臣也没想真让他在沙发睡,先在客厅铺上地铺,再去自己房间简单捯饬了一下子,把屋子里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换了床厚被子和新的洗干净的枕巾。
虽然说不知道陈安宇有没有洁癖,但是还是换上吧。
这个人不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家里条件应该是很好的,但是穿着的鞋垫子都能掉色,劣质产品,应该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在意。你说他不拘小节吧,那有点过了,你说他过分大大咧咧,他这人有的时候还敏感着,提到什么有关他的事情也会有过激反应。
“陈安宇。”他说,“睡觉。”
他半天听了没动静,只得走回客厅:“你在搞什么?”
陈安宇指着天花板:“哥们,你这危房。”
现在看陈安宇,他就像是一个雪人儿,不是从冰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就是染了一头不伦不类的白毛,而且这家伙好像包饺子的时候把面粉倒在脸上了,满身上下都是白粉。
他也不想这个样子的。
就是捡着了个乒乓球,然后一时兴起往天上扔了一下。
他家这墙是面粉做的???
苏昀臣检查了一下地板,这下是彻底没法睡了:“墙皮脱落又没完全脱落。”
陈安宇拍拍脸上的墙灰:“不是……同桌,你家脱落天花板都掉下来了?”
苏昀臣看着他好笑,给他拿了条湿毛巾,伸手想给他擦擦,陈安宇的脸刚接收到毛巾的热度就触电一般逃掉了,把毛巾抢了过来:“不用您老代劳了。”
苏昀臣也是第一反应就这么做了,没觉得有什么。
他擦着脸,问:“对了同桌,你睡哪儿?”
苏昀臣站着的身体僵住了。
对啊,他睡哪儿啊?
陈安宇道:“我觉得是这样比较好女士优先嘛……呸,年龄小的优先,你睡床上吧,我在卧室铺地铺,反正都是一个样的,是吧?”
苏昀臣说:“被子洗了。”
陈安宇说:“洗了就洗了呗,怎么了?”
苏昀臣道:“问题是,全洗了。”
除了客厅这已经废掉了的和床上的,全部都洗了。
他现在就不明白自己同桌勤工俭学到底到了一个什么走火入魔的程度。
你洗就洗吧,爱干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说你墙皮脱落就脱落吧,房东也该为自己的恶行做出一些反馈了,你说你来客人就来客人吧,他几百年没有同学来家里了。
撞一块儿是什么意思啊?啊??
正当这个时候,楼下的小孩开始组队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唱《孤勇者》,是陈奕迅听了以后心肌埂塞的程度,那声音,那高度,那境界。
陈安宇道:“不如……”
苏昀臣道:“别说了,也只能挤一挤了。”
陈安宇不敢说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排斥,因为他同桌已经生无可恋了。
陈安宇先去床上躺下,用尺子量好了二分之一的位置是在哪里,挤在一个角落。
这是一张单人床,尺寸还可以,两个人能躺下。
他眼前一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是客厅,苏昀臣把灯关了。
苏昀臣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