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程川旭紧赶慢赶回别墅，楼上楼下找了两遍，却没发现舒未的身影。
周婶看见程川旭的表情，瞬间急了。
“我也不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呀，她一早出去了中途没回来过，我以为你们在一起呢！”
周婶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舒未之前可没这么晚回来过，更何况现在连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程川旭打电话给观宏，才知道舒未请假了。
“教授，怎么办呀？”
周婶颤颤巍巍地问。
“你在家等着，我出去看看。”
程川旭边打电话，边去车库取车。
第一次显示无人接听。
……
深夜的江城依旧灯火璀璨，街道两旁的树在风中默默掉着叶子，一片一片，不疾不徐，好像没有尽头。
今晚的风有彻骨之寒。
舒未双手抄进风衣的兜里，把脸埋进围巾，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
她径直走进一家甜品店，刚好晚上十点整，排队买东西的人竟然还有不少。
排了十五分钟的队，到舒未的时候，她直接指向柜子里的手工松露巧克力。
服务员面带微笑，边给她包装，边说：“小姐，你真幸运，这盘巧克力是我们的师傅刚做出来的，而且是今天的最后一份了。”
付好钱，舒未提着袋子走出甜品店。
到了马路对面，她回眸最后打量一眼那个甜品店，它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连里面的装饰都没有变。
这家甜品店的松露巧克力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甜品。
云何死之前，常常买给她吃。
马路中间驶过一辆大货车，横亘在舒未与甜品店之间。
她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刚踏出一步，就撞上一个人。
脑门被撞的生疼。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怒，只是各自错开走自己的路。
旁边橘色的灯光突然闪了两下，舒未听见身后那人在叫自己，猛然停下脚步。
“阿未。”
那声音的颤抖绝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而是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他的声音失控了。
“阿未，是你吗？”
舒盛又叫了一声，似乎忘记了他要去干什么。
舒未没有应声，咬牙往前走。
她对着云何的墓碑发过誓，她会让舒盛下地狱，让舒盛跪在云何的面前求饶。
她也对自己发过誓，要是他有命来见她，她也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舒未不由得加快速度。
舒盛渐渐红了眼睛，血丝布满眼眶，有些可怖。
他每天来这个甜品店蹲，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在他决定这是最后一天的时候，让他遇上了。
舒未故意没过斑马线，她不想等红灯的那分钟让舒盛追上来。
就这样慌不择路，她现在连自己在哪个位置都不清楚了。
只是疾步走着。
身后的影子和脚步像瘟疫，更像魔鬼，缠着她不放。
很快，她走上跨江大桥。
江对岸的灯火和建筑隐匿在屋里，好像离她无比遥远。
大桥对岸好像是连着漆黑的天边，而非这个喧闹的城市。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她身体一抖，本能地与之拉开距离。
“别害怕，我是好人。后面那个人是不是在跟踪你？”
一个穿着卫衣搭牛仔外套的男生叫住了她，微微笑着，似是在安慰她紧张的情绪。
看起来，就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小伙。
舒未点了点头。
男孩往前走，示意她跟上。
“我陪你走一段吧，他应该就不会跟上来了。”
舒未微微愣住，看了男孩一眼，眼神里的警惕没有减少。
“你放心，我是江城大学数学专业的大一学生，江城本地人。要不要我把身份证号背给你听啊？”
男孩咧嘴一笑，伸手轻轻抓住舒未的衣袖，领着她往前走。
不知怎的，舒未没有挣脱开，而是选择沉默。
“我看见他跟踪你好久了，不过你走得太快了，我差点没跟上。”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目光时而落在舒未被凌乱头发遮掩的半张脸，眼波流转，又很自然地将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