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的心情已经可以用过山车来形容了。
“那就收队吧,你们辛苦了。”
陈侃的浓眉都快拧成一团乱麻,他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波光粼粼的江面时而吹来冷冽的风,随风而动的波澜闪烁着折射的阳光,弄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现在看来,也不能确定当晚开车回江城的人是谁。那人只走监控死角,偶尔出现在监控之下,也是匆匆闪过,完全不给我们看清他的机会。旅店的老板我们也已经询问过多次了,说她当时并没有注意。”
回警局的车上,开车的警员主动跟陈侃聊起案情,只因这车上的气压太低了,自从陈侃上来之后。
陈侃现在听到“监控死角”这四个字,心就像被针刺了,一阵隐隐的抽痛。
“跟上面反映一下,不能让这些不法分子再钻监控死角的空。”
“是,陈队!”
思忖了一会儿,陈侃又问。
“旅店的监控你们谁有吗?”
身后一个女警闻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陈侃又看了一遍,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旅店里的监控安在室内,外面的院子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而且当时是晚上,根本看不清是两人中的谁上了车。
监控录像中的那个黑衣女人,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确认其身份。
“陈队,我觉得当晚开车回来的人可以确定。”
陈侃把手机还回去,女警突然小声说,车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是谁。”
女警刚刚转正半年,分析案情的时候有些不自信:“我觉得两人是分开行动的,中途折返接应船只的人是顾安,而开车回来的是那个女的。”
“理由呢?”
“那个女的裹得很严实,应该是怕人认出来,因为她可能是被迫参与其中,所以她不会再去接应船只。”
女警说完,车上又陷入长久的沉默。看着大家脸上毫无波澜的表情,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发言。
脑子里又把整个事件梳理了一遍。
那辆货车可以说几乎都是出现在监控死角,现在获得的信息没有一条能确定货车当晚是谁开着从哪儿出发的、什么时候出发、途径了哪些地方、还有屈逸原来被困在哪儿、什么时候被人移到车上的、又是谁移的……
监控上的人就像幽灵般,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毫无规律可循。
女警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开了。
要是那晚偷渡的主要负责人没死,也许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复杂。
过了许久,陈侃转头对一车的警员吩咐。
“这个方向行不通了,咱们换个方向。记住,首要任务是尽快找到屈逸。”
“是!”
……
一堂课结束,程川旭居然感到有些乏累,那些知识都是他早就刻进脑子里的,按道理讲述起来就像随意聊天一样轻松,可是他现在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部很新的手机,输入密码,点开一款软件。
屏幕上出现了一副详尽的地图,上面闪烁着一个红点,显示离江城越来越远。
他又打开代表声音的一个符号。
手机里传来舒未的说话声。
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暴起,神经紧张得骤缩。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发现?
程川旭有种想要把手机砸烂的冲动,他不敢保证自己听到话里的内容后,还会继续保持理智。
“做完这件事,永远别联系我了。”
窗外的碧树繁花、彩云骄阳,都在瞬间化作空白一片……
程川旭感到浑身的刺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慢慢颠倒。
“说说你是怎么杀的屈逸,还有案发现场的情况,节省我处理的时间。”
程川旭屏住呼吸,望着那个快速移动的红点,红点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了所有。
“够了,别再让我看见你。”
舒未冰冷的声音没有再传出来。
他也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你们接着做实验,实验结果不用通知我,我有事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