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烜对民兵连进行了简要的介绍。之后,由陆师参谋长陈虹介绍香谷村民兵连建设经验。
陈虹为此次试点付出了巨大的心血。他是一个能力出众的战将,也在这次均田试点中表现卓异。
更令杨烜动容的是,陈虹虽然出身于天地会至臻堂,却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朴实无华的事业心。
他凡事都有担当,李秀成遇到了难题,多由陈虹出面协调,不像那些读书人畏手畏脚;干事业很拼,即便废寝忘食也不叫累,经常带头加班到深夜。
陈虹有些近视,戴了副眼镜,手里拿起一张提纲,正要站着演讲。
杨烜让人搬来一张桌椅,请陈虹坐下来讲。陈虹坐下后,说道:
“我主要讲一讲大家在民兵连建设中,可能遇到的具体问题。
“第一,关于民兵连的组织。
“首先,是民兵连的领导。这也是建设民兵连最为要紧的事情。民兵连长必须要有威信,有能力。香谷村民兵连长原是一名黑旗军排长,名叫张凡,因右手受伤而退役。
“这位排长全程参与香谷村均田工作,在村民面前树立了威信。他也是个老兵,原是天地会至臻堂的人,能力也不差。
“民兵连参照黑旗军连队建制,却也不完全相同。领导班子里,除连长外,另设两个副连长、三个排长、一名妇女主任。两个副连长,一个分管治安、民兵训练、拥军支前等军事工作,另一个分管农业生产、收税、财务等财务工作。
“为了体现男女平等,民兵连领导班子专设一个妇女干部,负责联络妇女,发动妇女参与生产,提高妇女地位。
“民兵连干部的选拔,应当以贫下中农为主。连长一职,应经过乡政府的任命。通常由黑旗军退役官兵担任,也可由本村村民推荐,选拔本村村民担任。
“其他干部,应以本村村民中有声望、有能力的积极分子为主,可由本村村民选举产生。
“至于没有职务的一般性民兵,应以贫农、中农中的积极分子、青壮年为主。现在,很多青年想加入黑旗军。这是一件顶好的事。我们可以让他们先担任民兵,再从民兵中选取其中的佼佼者加入黑旗军。”
对于黑旗军扩编,杨烜仍然比较谨慎。就现有编制而言,如果满编的话,黑旗军人数将达到两万一千多人。经测算,仅军饷一项,每年就需要三十万两白银。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除此之外,还有吃、穿、住等必要开支。
军政府仅领有南宁、太平两府,耕地、人口、财力十分有限。日后还要开展教育、工商等多项事业,财政压力很大。
但既然要开展事业,就需要人手。对于军政府来说,最好的帮手就是黑旗军。譬如,军政府准备开设钢铁厂。黑旗军本就设有兵工厂,有人手,有技术,必然要参与建设钢铁厂。
两难之下,杨烜特意下令,各级部队不得随意扩军,以实现满编为限。这样一来,黑旗军员额将控制在两万一千人以下,尚在财力允许范围内。
陈虹继续讲道:“第二,关于民兵连的经费来源。我们一直讲均田免赋,均田讲得比较多,免赋讲得少。所谓免赋,是指除三成田赋外,免除其他一切徭役、变相的加税等。
“军政府收取三成租赋,这是早已定下来的。除此之外,我们不收取其他任何赋税。因此,民兵连虽是村里的管理机构,也不得向其他村民摊派钱粮,作为连部经费。”
满清经济结构比较简单,每年税收比较稳定,大致在四千万两白银左右。这其中,最大宗的收入就是田赋,长期占税收七成以上。
按,满清日后增加了厘金、关税收入。至1908年,田赋占比降到了35.1%。
清朝开国之初,农业税率比较轻,故百姓愿意归顺。随着官吏队伍的壮大、对外用兵的增多,清朝财政早已入不敷出。
因此,各级官吏想出了“火耗”、“浮收”等花样。譬如仅浮收一项,有时就高达正常税收的三四成。
军政府收取三成的田赋,每亩地每年另收五钱银子赎金(以十年为限),看起来比满清赋税高。但农民不再受地主盘剥,又没有其他税目,实际负担远低于清朝。
关键是,军政府不能巧立名目,不能在这三成田赋、五钱赎金之外玩花样。
这个原则,是杨烜特意写在《均田工作大纲》里的。陈虹做此强调,杨烜深感欣慰。
他接着说道:“民兵连的经费,主要来自两部分。
“(一)乡政府的拨款。民兵不是黑旗军军人,也不是军政府官吏,无需财政供养。乡政府的拨款,主要用于维持民兵连日常运转。
“(二)公田收入。《均田工作大纲》里已经明确说了,各乡村在实施均田时,应保留一部分公田。
“土地矛盾尖锐的村子,公田可以少保留一些,但不应少于耕田总数的百分之五。相反,土地矛盾缓和的村子,公田可以多保留一些,但不应多于耕田总数的百分之十。
“这部分公田,主要留作安置黑旗军退役伤病员、烈士家属。在公田没有分完之前,由民兵连代为经营,可出租给村里的种田能手。收获时,收成三七开,民兵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