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集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是他捕捉气息的能力远比无名高强。无名说不出话,本想暗自感叹幸好将恶灵簿藏匿得不易发现,但现在马上就要被挫骨扬灰了……他笑不出来。
怀集见他无法开口,眉头一皱,好似查验无果有些失望,直接愤然将他一甩,道:“原来是鬼界小差,不自量力。”
说罢,便化为黑烟消失不见。
无名喘了口气,心道:“啊!没想到太弱也能保住性命,好险好险。”忽而转念一想:国师应该是去找向安的尸身了,也不知鬼殿是否历劫结束,刚才自己为他争取时间险些要魂飞魄散了……这必须得加薪才行。
李州抱着李策的尸体哀嚎,无名趁此情形连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恶灵簿中婴鬼残留了一半的鬼气也渐渐淡薄,无名来到初见婴鬼的地方,比第一次来这里更凄凉了。
明明还是七月,却像是进入了深秋,萧瑟悲凉。
无名忽觉一阵眩晕,待他静下睁眼,这里比先前的破败草屋修缮好很多,仿佛穿梭于时间,见证前因后果。
屋内有一少女在生火煮饭,一旁正熬制着中药,弥散着不太好闻的气味。里屋草榻上躺着一位老妇人,患了重病。
“阿音,咳咳……”
少女闻声而去,扶着老妇坐起身来,将方才放置待冷的药端起,准备喂药。
“阿音,别管我了,快逃吧,咳咳。”老妇摆摆手,神色悲伤道:“那恶贼不捉住你不会罢休的。”
“娘,我不会走的。”阿音凛然拒绝,镇定道:“他害得爹生不如死,到现在还不肯放人,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逃?”
“哎!”老妇叹言:“正是因为没做错,才要逃,他本是恶贼,想折磨百姓是没有理由的,见你貌美,定是想行奸邪之事,你……”
阿音听闻此话,有些伤神。
“可是逃,有能逃到哪里去?”
只是未曾想,坏事临头会来得这般迅疾。
是夜,阿音醒来,听到屋外有什么声响便起身查探,猛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挟持住,她死命挣扎时听到老妇一声惨叫,伴随着阵阵破碎声与刀剑的混响。
“小美人,真叫人想你。”
她再度被拖拽入屋,被那人束住四肢于床榻之上,她因为嘴里被塞了东西而无法喊叫,只能暗中呜咽,强烈的屈辱与悲愤杂糅于胸,心脏剧烈绞痛,热泪夺目。
“真是我见犹怜,小美人。”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就是那个恶贼!李策。
李策残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衫,她浑身颤栗,不禁哆嗦,白皙的皮肤在月影的映衬下更添悲凄之色。李策如凶狠野兽般肆虐屠戮着她的纯洁之躯,红色之花溅落在草芥之上,留下深重罪孽。
阿音死命地挣扎,在他身上刻下血痕,反被他怒而掌掴,啐道:“贱人,敢抓我?找死!”
说罢,便拿起一旁的刀直接砍下她的手,再刺入她的心脏,或许是画面太过血腥,连他都被吓到,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便落荒而逃。
阿音没死,她的心脏天生与常人有异,在右边。
若不是无名亲眼所见,怕是永远也不会相信,这是人间所发生之事。
竟有人这般丧心病狂,惨无人道。
无名见此惨状,悲愤之余又满是疑虑,心道:“难道因此阿音怀上了李策的骨肉?就是婴鬼?”
婴鬼估摸着亦有人类四五岁的样子,又怎会……不等他多想,画面再度转化,此时只见一断臂妇人带着男童再度被李府赶出门外,不仅如此,还被冠上毒妇的骂名。
什么情况?
原来,阿音产下婴鬼之后,一直不放弃寻找父亲,誓死要讨个公道,也正是因为她的执着,再度激怒了李策,被他派人割了舌头。本以为就此能平息,没想到她竟带着儿子追来李府,还闹到了李州的耳里。
这番丑闻,怎能叫一妇人混淆视听?李州将其母子二人囚入刑慎司,对阿音用尽各种酷刑想磨灭她的意志,奈何……这婴鬼见母亲受辱,要为其报仇雪恨,李州更是不将这不入流的庶孙放在眼里,欲对其施以重刑,被阿音以死换命。
李策本性恶之人又怎会听她换命之说,亲手斩杀孽子以绝后患。
婴鬼便是以吸食母身及刑慎司长久的怨念而炼化的恶鬼,吞噬了其他恶灵而成。
无名疑道:“还有鬼能反向吞噬的么?”
这时鬼司令牌亮了,阴司邈答:“当然,这种是存在的。”
这鬼令牌真会挑时机,还不等无名再问,阴司邈告知了他一个重大消息,其实他也大致能猜到。
鬼殿历劫结束了。
血色浓雾缭绕,鬼界大门打开,阴惨的血色修罗地狱矗立于幽冥之上。鬼君神殿门外屹立着两座魔神石像,阴森炼狱之中枯骨顺着血河呼啸而过,赤色焰火重燃。
在那王殿之上的鬼界君主身躯凛凛,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眼便知是人中天子,鬼中神君。他如暗夜黑龙,孑然独立间弥散着帝王的孤傲与威严。
“参见鬼殿。”
无名随即行礼,低头不敢多言,胆怯如他此番又是一阵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