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娜咽口水,绝对是悄悄地,缓缓地,她自然不想让常老师看到自己的口水。
像应娜这样的女孩子,在任何时候,那份矜持是丢不掉的。
常永慧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到娘从锅里往外拿热包子的灶台前。
“娘,我拿几个包子吃呀!”
常永慧说着,从挂在灶台旁边的碗盘柜上拿起一个盘子,从娘放到高粱杆锅盖上的包子堆中,一个一个地拿热包子放到盘里。
常永慧一口气拿了六个热包子。
然后,常永慧端着盛热包子的盘子出了灶台屋。
根据当初常永慧的设计,做饭的灶台,已经不在堂屋里了。
堂屋是吃饭的地方,在堂屋做饭,烟熏火燎的,肯定影响吃饭。
过去,既在堂屋里做饭,又在堂屋里吃饭,那是因为房子少没有办法。
常永慧端着盛热包子的盘子往外走,夏翠花由于全神贯注地从锅里往外拿包子,并没有注意到院子里还站着一个人。
不过夏翠花心里道:“俺闺女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不到吃中午饭的时候呢,她就饿了,而且一家伙吃六个包子?!
平时,常永慧一顿饭顶多也就是吃四个包子。
常永慧端着盛热包子的盘子到了应娜的面前,轻轻地道:“应娜姐,趁热吃吧!”
应娜不好意思,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道:“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候呢!”
常永慧道:“应娜姐,你别管什么时候,吃饱肚子再说!”
应娜实在是饿了,她的口水,想忍也忍不住了。
“谢谢常老师……”
应娜接过盛包子的盘子,左手端着,右手拿起一个,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应娜觉得,有生以来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包子。
应娜三口两口吃了一个,拿第二个包子的时候,这才想起什么。
“常老师,你也吃啊!”
常永慧道:“我早晨吃得太饱了,现在还不饿,你吃吧!”
两人这一说话,夏翠花这才发觉,院子里站着一个俊姑娘。
这不是二丫过生日那天,接连弹奏了五段苏州评弹的那位姑娘吗?
应娜,给夏翠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漂亮,阳光,多才多艺。
然而今天,夏翠花看到应娜的第一眼,心中一格愣。
这姑娘怎么了?!
面色苍白?!
眼睛红肿?1
脸蛋上似乎还有泪痕?!
她被人欺负了?!
还是摊上大事了?!
不过,夏翠花看到应娜狼吞虎咽地吃包子,以下稍稍安了。
“应该没有要死要活的事情,要不然,她会吃不下饭的……”
好心的夏翠花,收拾完了一锅包子,就来到院子里。
夏翠花看看正在香香的吃包子的应娜,又看看女儿,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怎样问。
常永慧完全知道娘心里在想什么。
“娘,知青点的所有知青们,全都回家过年了,应娜回不去了。”
啥?!
女儿这一句话,就使得夏翠花明白了,这个漂亮可爱、多才多艺的南方姑娘,家里真的出事了。
夏翠花道:“二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永慧简要地给娘说了应娜家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夏翠花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极大的同情。
紧接着,夏翠花看着应娜,道:“闺女,不要紧,回不了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夏翠花这一句话,使得应娜的眼泪,又哗哗哗地流下来了。
不过,应娜这一次流眼泪,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感动。
“阿姨……”
夏翠花靠近应娜,撩起自己身上戴着的雪白的围裙,轻轻地给应娜擦干了眼泪。
“孩子,别哭了,赶紧吃包子吧!”
常永梅一家,是被遣返回来的,得知应娜的不幸情况之后,一家三口都对应娜有着同病相怜的心理。
带着这种心理,一家三口以自己的遭遇安慰和开导应娜。
特别是常永梅,把应娜领到自己的屋里,和应娜谈了半夜。
接下来,应娜在常家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各种关怀。
在过年期间,常永慧给应娜安排的活动内容丰富多彩。
腊月二十九这天,常永慧,常永生,常永梅,常永芳,常永起,带着应娜,来到参天大杨树这里,到那个树洞里掏蜂蜡。
常永生的身体越来越灵动了,过去,需要蹬着梯子爬到树洞那儿。
现在,常永生竟然像个猴子一样,双手双脚贴着树身,噌噌噌地,就爬到了树洞那儿。
应娜不知道常永生要干什么,却是觉得这小弟弟好厉害呀。
常永生掏出了蜂蜡,今年的蜂蜡,比去年又大了不少。
常永生一只手拿着蜂蜡,一只手攀着树皮,噌噌噌地,就下到了地面上。
常永生直接将蜂蜡拿到应娜的面前:“姐姐,你先尝尝吧!”
应娜问道:“这是什么呀?”
常永生道:“这是蜂蜡啊,又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