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是七十一名知青,其中七十名知青陆陆续续回家过年了。
大年二十八,刘俊珍急匆匆地来找常永慧。
“永慧,来自苏市的应娜家里可能出大事了,昨天夜里,她要跳楼!”
啥?!
应娜,那个在常永慧的生日宴会上接连弹奏了五段苏州评弹的优秀女知青,她要跳楼?!
常永慧立刻起身,一边快速向外走一边问道:“应娜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俊珍道:“我怕她真的自杀,就找了村上的几个女民兵轮流看护她,无论怎么劝,她就是不吃饭,她一个人在宿舍里哭呢!”
刚才,常永慧正在自己屋里的桌子前写怎样让皮县戴上全省最富的帽子的打算。
此刻,常永慧一听刘俊珍这样说,立刻将桌上的纸和笔一推,道:“走,咱们去看看她!”
常永慧和刘俊珍来到知青楼,进入应娜的房间,只见应娜趴在床头被子上,还在抽抽噎噎地哭着,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着。
刘俊珍道:“应娜,常老师看你来了。”
应娜一听,立刻翻身坐起来,用两个手背抹两只眼睛的泪水。
她的眼睛已经哭红肿了。
“常老师……”
应娜满脸的悲哀,满脸的无奈,满脸的迷茫。
常永慧坐在应娜身边的床沿上,伸手拉住应娜的手,道:“应娜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应娜又哭了。
“常老师,我爸爸出事了,他和我妈妈一起离开家到外地去了,我家的房子也不能住了,我过年也回不了家了……”
常永慧一听,顿时心生怜悯。
对于应娜来说,这简直就是塌天大祸啊!
作为少女,还有比无家可归、无人可管更悲惨的吗?
应娜从枕头边拿过一封信,递给常永慧。
“这是我妈妈被送外地前一天写给我的……”
常永慧接过信,只见信封和信笺全被应娜的泪水打湿了。
信笺上,有几滴不一样的陈旧泪痕,那可能是应娜的妈妈的泪痕。
应娜,这位曾经的领导干部女儿,一下子从人生的高峰跌入人生的深渊,现在连平民的女儿也不如了。
甚至无家可归了。
刘俊珍也非常同情应娜,道:“应娜,既然这样,你就别回去了,留在知青楼过年吧,我们陪你过年,我们给你做饭吃!”
应娜听了,冲刘俊珍点点头:“谢谢大队长……”
但是,应娜的脸上,仍然挂着凄凉和无助。
过年了,虽然有人照顾,但是,应娜一个人住在知青楼过年,大年夜里独自听大运河道里的风声……
常永慧道:“应娜,过年期间,你就不要住在知青楼了,到我家吧,我家房子多,你自己住一间也行,你和我一起住也行。”
应娜一听常永慧这话,眼睛里顿时就有了暖光。
“常老师,这样太麻烦你了吧?”
常永慧道:“这怎么叫麻烦呢,你和我住在一起,我可以向你学习演奏苏州评弹呢!”
“常老师……”
应娜一下子扑进常永慧的怀里。
常永慧的怀抱,还不如应娜的怀抱大呢,然而,在应娜的感受中,常永慧的怀抱是那么博大,那么温暖……
这时候,知青楼已经没有一个知青了,除了应娜,其他知青全都回家了。
常永慧道:“应娜,带上你的日用品,现在就和我回家吧!”
刘俊珍帮着收拾应娜的日用品,收拾完了,三人提着东西下楼,出了知青点院子后,刘俊珍便将知青点院子大门锁上了。
在院门口,刘俊珍对应娜道:“过年期间,你到我家吃顿饭吧!”
应娜道:“好的,谢谢大队长!”
刘俊珍回自己的家,常永慧和应娜肩并肩地往自家四合院走。
下意识地,应娜的双臂挽住了常永慧的胳膊。
就生理年龄和生理身体来说,常永慧是应娜的小妹妹。
应娜小巧玲珑的身体已经很丰满了,身高一米六左右,而常永慧的身体一米五多。
然而,在这一刻,在应娜的整个身心之中,自己绝对不是大姐姐。
而常永慧,却是真正的姐姐、导师、靠山。
路途不远,很快就到家了常家大院。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夏翠花正在蒸过年时吃的包子。
在过去,过年前蒸的干粮数量够一家三口吃几天就行了,所以蒸一锅包子、一锅馒头就够了。
从去年开始,常家过年时几十口子人,夏翠花得蒸十几锅包子,十几锅馒头。
年糕,也得蒸十几锅才行。
所以,夏翠花自从小年腊月二十三就开始蒸,一直蒸到现在还在蒸。
常国柱太忙了,蒸包子帮不上忙,而常永慧和常永生想帮忙,夏翠花不让。
“你们去拣松子做香就行了,蒸干粮的事情俺自己包了!”
一锅又一锅地蒸干粮,夏翠花不仅不觉得累,相反,她越蒸越来劲。
蒸的干粮越多,说明家里人气越旺,而亲友们吃上夏翠花蒸的干粮,禁不住地夸上几句,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