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翠花熟练地扬麦子,纯净的麦子粒在场地上越积越多,渐渐地堆成了一个金黄色的麦粒小丘陵了。
然而这时,老天爷开始捣乱了,夏翠花又将一木锨合着麦秸末的麦子粒抛上天空之际,风向突然变了,由西南风变成了东南风,而且风力突然变大,风力将天空中的碎麦秸末还有部分麦子粒向着夏翠花旋了过来,一下子,夏翠花满头满脸满身都是碎麦秸末了,眼睛也眯住了。
那一锨麦子粒也没有落到麦粒小丘陵上,而是刮到别处去了。
“娘,俺来试试扬麦子。”
反正扬麦子只用木锨,木锨是自己家的,爱用多久就用多久,就是自己干得慢,也不会妨碍别人。
“二丫,你……”夏翠花一边撩起衣襟擦脸一边道,“你太小,木锨太大呀,你哥都干不了呀。”
“娘,就让俺试试吧。”
夏翠花想想,二丫是一个不平常的孩子,就让她试试吧,自己的眼睛眯了,得到小湾坑边去洗洗,兴许二丫干得了扬麦子这活呢。
夏翠花把木锨递给二丫:“二丫你试试吧。”
然后夏翠花就去小湾坑里洗眼睛了。
夏翠花洗完眼睛回来,顿时就惊喜不已了,二丫这孩子,真的能扬麦子!
大人用的木锨把很长,要有两米左右,四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握住这么长的木锨把扬麦子。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在二丫身上就变成了可能,夏翠花只见二丫的两只小手,握住长长的木锨把的下半截,将合着麦秸末的麦子粒铲起来,一下就抛上天空,比夏翠花抛得还高还准,碎麦秸末刮跑了,麦粒一粒不落地全都落在了麦粒小丘陵上。
打麦场上,给生产队轧麦子扬麦子的,给自己轧麦子扬麦子的,男男女女至少三五百人,全都被常永慧的举动惊讶了。
“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竟然握着大人用的木锨扬麦子?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孩子!”
“人家就是一个小神童嘛,不能用看普通孩子的眼光看人家!”
……
那边,王树宽,王拒倌,那两家子,也在轧麦子扬麦子,看到常永慧的举动,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简直把脚指甲都快气下来了。
更让夏翠花感到惊奇的是,自从二丫扬麦子,那风向根本就没有一点变歪,自始至终都是那么顺顺溜溜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地将碎麦秸末刮跑,一粒不落地将麦粒全都吹在了麦粒小丘陵上。
夏翠花心里对二丫这个赞呀。
夏翠花怕把宝贝二丫累坏了,想替换二丫,二丫却道:“娘,俺不累,俺一点也不累,就让俺一口气干完吧!”
常永慧一边扬麦子一边和娘说话的时候,一点大气也不喘,夏翠花看看二丫的脸上,虽然有些小汗珠,却是没有一点疲劳的样子。
常永慧真的一口气将扬麦子这活儿干完了,麦粒小丘陵堆得高高的,在阳光下黄灿灿的,散发着浓浓的麦香。
下面就是装麦粒运回家啦。
夏翠花用木锨铲麦粒,常永生和常永慧兄妹俩四只小手合力撑着布口袋口。
往年自留地那点麦子只打一口袋麦粒,夏翠花知道今年自家的麦子大丰收了,就多带来一个口袋,然而两个口袋全都装得满满当当,扎口都很勉强了,那麦粒小丘陵却只铲了五分之一!
这时候,常国柱下工回来从家里推着大人用的小推车来了,一见今年竟然收了这么多的麦粒,禁不住地就咧嘴笑了。
常国柱力气大,将两口袋麦粒一边一口袋装在小推车上,半走半跑地推回家,将两口袋麦粒倒在事先搭好的木架子上的大簸箩里,大簸箩只能装一口袋半,常国柱将剩下的半口袋麦粒倒进一个大铝盆里,将两个空口袋放在小推车上,进入农具棚里,拿出两条大麻袋,每个大麻袋可以装两口袋麦粒。
常国柱刚才看到了麦粒小丘陵的规模,估摸着两条麻袋加上两条口袋差不多可以装完了。
常国柱将两条麻袋放在小推车上正要出院子,这时候常永慧回来了:“爸爸,你一个人推不了那么多的麦粒,俺回来开拖拉机。”
“二丫想得周到,这太好了!”
最近常国柱正在让女儿教他开拖拉机,他快学会了,不过开得不熟练,怕开到打麦场上闹洋相,所以用小推车推。
现在女儿回来开拖拉机了,他就把小推车放下了,将两条口袋两条麻袋放在拖拉机的后斗里,这时候女儿发动了拖拉机。
坐在拖拉机驾驶室里的常永慧看到爸爸站在地上没有上拖拉机,就探出头来道:“爸爸,你上拖拉机呀!”
女儿开拖拉机,当爸爸的坐拖拉机,常国柱觉得不好意思,正在犹豫,女儿这一声喊,他才一纵身跳到拖拉机的后斗里。
拖拉机突突突地向着打麦场开,四岁的女儿开拖拉机,三十多岁的爸爸坐拖拉机,这确实是小常庄里的一道风景。
常永慧开着拖拉机到了打麦场堆放麦粒的地方停好,一家四口装麦粒。
还是由常永生和常永慧兄妹俩四只小手合力撑着口袋口,现在多了一个用木锨铲麦粒的,除了夏翠花,常国柱向旁边不远处的戈家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