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悠悠转醒后的第一眼,就是看到室内洒满阳光,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他四下瞅瞅,除了外面阵阵鸟语,身边不见一人。林渊想翻身坐起,结果周身骨骼如散架一般,让他浑身酸痛,而且心口也出现针扎一般莫名的疼痛。
回想过往,林渊只记得自己把手机交给了张爱民,让他打给自己的家人,此后再无印象。现在自己身在何处呢?林渊很想知道答案,于是开口呼喊。他的本意是大声疾呼,不想声音发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是绵软无力,好似女人在如泣如诉。
好在外面有人守候,听到动静后推门进来,正是胡建军。
“你醒了。”胡建军看见林渊,脸上虽露出笑容,但掩盖不住疲惫之色。
“怎么是你呀。”林渊恍如隔世,但内心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与激动。
“什么意思,不想看见我是不。”胡建军嘴上说着,走过来扶林渊坐起来,叠好被子倚在他后腰,尽量让林渊舒服一点。
“哪的话,我知道是你救的我。”或许躺的久了,林渊这一动,大脑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不过心口的痛却觉得好了一些。
“这还像句人话。”胡建军挨着林渊坐下。
外面传来有节奏的钟鸣声,跟着就是一阵群鸟飞过的声响。
“饿不,想吃点什么。”
林渊摇摇头,看着胡建军,“我知道这次我是死里逃生,这里是哪,齐齐哈尔吗。”
“啪”的一下,胡建军用防风打火机点燃一根烟,烟草的香气弥漫在室内。
“你还真没福气到齐齐哈尔,这里离你家不远,本溪知道吧。”
“辽宁本溪,小市羊汤,水洞那个?”
胡建军翘起二郎腿,还不停抖着,“还行,看来没变傻,还知道本溪水洞。”
“大恩容后再报,先把眼前的事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哦,对了,三哥呢,还有叶落尘,我那个朋友,人哪去了。”
“他们下山去了,办点事,哪天回来不一定。”
林渊用手拍拍额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这时他已经确认,现在应该是早晨。
“真不饿呀,你可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差点忘了,把这个喝了,道长交代的。”胡建军说着,从墙角一个桌子上面端过来一杯水。
“这是四粒红花生,加红枣和红糖熬的水,能补血。”
胡建军要是不说,林渊还真没觉得口渴,听他一讲,登时觉得自己嘴唇发干,喉咙发燥,当即接过来试试凉热,慢慢全部喝下。
“你要是不冷,我就把窗户推开,让屋子透透气。不过山上风大,你行不。”
“没事,你开吧。”林渊挪屁股,向里靠了靠,避开门口。
清风徐徐,沁入心脾。林渊长长吸了一口气,新鲜空气入肺,精神为之一振。
一名道童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一碗小米粥,一个水煮鸡蛋,还有几根黄瓜丝小咸菜。如果再有一个馒头,就是东北最常见的早餐配置。
林渊看见道童一怔,又看看胡建军,“我们是在道观?”
道童一进来,胡建军立刻起身,接过托盘的同时跟道童说了一声谢谢,转身放在桌子上。
道童稽首退出去后,胡建军才回了一句,“不然呢。”
小米粥是新熬的,有一股清香,本来没有食欲的林渊闻到香气,一瞬间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你不饿是失血过多,道长说你还是需要补充体力的,吃点吧,然后再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问题慢慢再说。”
“行,听你的。”林渊点头,他也清楚自己获救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决定听从胡建军的劝告。不过吃饭前他还是问了一句,“三哥他们去哪了,这总能说吧。”
“阴魂镇阴魂村。”
“那是什么地方,在哪。”
“也在本溪,据说是个能通地府的地方。”胡建军说到这看着林渊一笑,“当然是民间传说。”
“切,精神病。”
在东北,这句话通常是指某个人说话神神叨叨不靠谱的样子。林渊以为胡建军在跟自己开玩笑,不在搭理他,殊不知胡建军说的却是真的。
张爱民与叶落尘是在林渊醒来的前一天离开的,同行的还有胡建军的二姑,就是那位出马的中年妇女。
胡建军嘴里的二姑叫胡秀英,住在讷河市龙河镇保安林场附近,那属于齐齐哈尔下辖的县级市。用胡秀英的话说,她与胡建军不是直系亲属,算是旁支。胡建军祖籍就是东北人,祖父当初是军人,为了开发北大荒转业到地方。胡建军外公是其祖父战友,经历也差不多,所以二老做主,让同在林场工作的两个孩子成了夫妻,这才有了胡建军。
保安林场位于松嫩平原北部,大兴安岭南麓,地理位置算是比较好的,不过林场职工也需要定期进山伐木。胡建军母亲身体不好,不适应山里工作,大部分时间留守林场。有一次她进山看望胡建军爸爸,结果半路遇到邪事,开始高烧不退。胡建军父亲多方打听,得知胡秀英是出马弟子,于是登门求救,结果一攀谈,两个人还是拐着弯的亲戚。有了这层关系,胡秀英很是尽心,帮胡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