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叫张爱民,部队服役时与胡建军同为侦察兵,并且在一间宿舍。用赵爱民的话讲,宿舍4个人中他年龄行三,胡建军最小,所以管他叫三哥。
国家这些年在西南地区投入很多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哪怕偏远地区,道路交通状况也改善不少。但这依然不够,毕竟该地区历史欠账太多,省市级以上等级公路相对还好,到了县乡一级公路,情况就差强人意。赵爱民车速飞快,尘土扬起,车后是滚滚沙尘。
由于颠簸剧烈,林渊好几次都觉得嗓尖有热流涌上来,嘴里又甜又咸。但他紧闭双唇,硬生生将热血咽了回去。好在持续时间不长,乡里到彝良县城60余公里的距离,赵爱民只用了半小时多一点就跑完全程,等到了县级公路,车子终于平稳了。
两箱矿泉水,一个塑料盆,一大包吃的,包括卤蛋、火腿肠、面包、涪陵榨菜,外加两个午餐肉罐头。再有就是3个打火机,一条“利群”香烟,还有一大袋糖果,以及带有3个充电插头,可适应不同类型手机的充电器,最后则是从超市老板那里兑换了3000元现金。
林渊不解,问张爱民为什么准备这么多东西。
张爱民不说话,招呼叶落尘将东西放好,最后又买了20个包子,这才坐进驾驶室对林渊说,你觉得我们是往东北度假吗,其实我们是在逃亡。这一路上除了加油和上厕所,我们不会下车,因为你没多少时间了。即使这样,我还担心你会死在半路,跑不到东北呢。
林渊沿袭三哥这个叫法,说不至于吧,我身上的蛊毒发作很规律,大概三天一次,东北再远,怎么也跑到了。
车子已经在市级公路飞速行驶,看得出来张爱民路况很熟,他想找近路尽快上高速。
“三哥,我们到东北什么地方?”叶落尘问了一句。
“建军家我去过,在黑龙江齐齐哈尔,我们就到那。”
彝良县隶属云南昭通,叶落尘用手机地图一查,足足有3600多公里,几乎斜穿整个中国。
张爱民这时斜眼看了一眼林渊,说你是建军朋友,看来也是东北的,确实心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谁说你中的是蛊毒。
幸亏有安全带,不然林渊真的会从副驾上蹦起来。看向叶落尘,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林渊这才问张爱民,“三哥,你说我中的不是苗疆的蛊毒。”
远远地已经望见了高速口,张爱民根本不减速,一溜烟开到人工收费口,惹得收费员狠狠瞪了他一眼。
杆一抬,张爱民直接将车速提到80迈,穿过匝道上路,速度已经来到110迈。西南地处横断山脉,到处是高山峻岭,为保证安全,高速公路也有限速,张爱民现在的车速已经是极限了。
张爱民开口了,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和胡建军同一年入伍,而我年纪比他大吗,因为我是苗人,还是土生土长的生苗,张爱民其实是我的汉名。
林渊和叶落尘相互看了一眼,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他们可没想到。
张爱民说我所在的苗寨很偏僻,最初不知道国家征兵政策,后来知道了去报名,可惜年龄已经超了半年。幸亏国家对我们少数民族有政策,我算是踩线入伍,到年底就没机会了。我们苗寨不大,与汉人接触很少,在我的村落就有会下蛊的。我虽然不会那些,但毕竟从小看过,所以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身上的根本就不是蛊毒,而是被人下了一种邪术。
“三哥,你怎么能够确认。”事关自己的生死,林渊肯定要问明白。
张爱民说我们苗人的下蛊听起来可怕,其实并不神秘,就是收集一些毒虫,将他们放在一起相互撕咬,最后剩下来的就是集众毒于一身的至毒毒虫。这条毒虫用作蛊种,它产下的卵被苗人用来下蛊。
叶落尘跟了一句,“我虽是汉人,却在苗寨长大,三哥你说的我都懂,所以我才认定林渊中的是蛊毒。”
张爱民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蛊毒确实可怕,可让受害者癫狂或是死亡。但下蛊毕竟只是一种手段,后续蛊毒如何发作其实下蛊者也不一定能控制得住,也就是说,蛊毒的发作其实没有规律可循。
林渊一听就明白了,他侧过身子看着张爱民,“三哥,我身上的毒三天发作一次,按照你的说法,肯定就不是蛊毒啦。
张爱民手把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一座座山峦飞驰而过。
他点点头说就是这样,正常人要么因为内科疾病会呕血,要么是因为外伤而出血,绝不会像你这样,突然之间无缘无故的大口喷血,那是一种力量强行运动的结果,导致你自己无法控制自己。
“可是三哥,我这吐血三天一次,到东北距离虽远,我们三个轮流跑总能跑到,你干嘛这么着急。”
张爱民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冷笑话。他用手指轻轻敲打几下方向盘,然后说谁告诉你吐血只会三天一次,那是因为你身上有胡建军给你的神符挡着,替你化解灾厄。随着神符变黑的面积越来越大,它的力量越来越弱,你吐血的频率只会越来越快,而且量也会越来越多,我们要是赶不到东北,你最终的结局就是呕血而亡。
话音刚落,林渊脸上猛地变了颜色。幸亏后面的叶落尘虽一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