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有两种姓氏,一种是苗姓,一种是汉姓。
苗姓是苗人固有的,汉姓源于清朝对苗疆施行的“改土归流”政策,对与汉人通婚,愿意亲近汉民的苗人编户入籍,让其自行选择姓氏,故而有了汉姓。至于张宗臣的张姓,是滇南以及滇东南苗人中普遍的大姓。
林渊听完叶落尘的解释,这才知道尼达有另一个名字很正常。看张宗臣行为举止,早就是汉化的苗人,也见过一些世面,但前提是与帮工那些苗人相比。要说这样就能攀上黄粱这样实权人物,恐怕还不现实,这就说明,二人之间还有其他的联系。跟踪是不可能的,叶落尘看着林渊,眼神中期待的神情无疑是想问,现在又该如何。
林渊内心其实也很乱,自己莫名其妙的中了蛊毒,事情又完全没有头绪,一时间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回到招待所,林渊将车票与身份证交给姚曼。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由于两天后才有班车到县里,还有一些洗漱用具留在外面。想起来时成双,如今只剩自己单独返回,姚曼有点闷闷不乐。林渊理解姚曼的心情,想找点话题逗逗她。
想起尼达的话,林渊笑着告诉姚曼,说你不用沮丧,我怕你一个人路上孤单,已经给你找个伴,陪你一起回去。
姚曼问林渊什么意思。
林渊说你还记得那位名表哥吗,就是黄总,好巧不巧,后天他与你一趟班车回县城。
姚曼蹬着大眼睛看林渊,说你见到他了。
林渊说本人我没见到,不过通往县城的只有后天一趟班车,他委托张宗臣买了票,你们肯定能遇到。我估计他也是办完事回去,只要你留心,说不定你们还能同一班火车,同一班飞机。林渊说到这看着姚曼,说黄总估计身家不菲,你要是略施小计与他相识,估计那些大牌奢侈品没什么问题。
“张宗臣又是谁?”姚曼问。
“就是叶伯父葬礼的主持人,张宗臣是他的汉名,苗家名字叫尼达。”
“哦,我想起来了。送葬那天我刚进门,看到有人招呼你去拿招魂幡,还把手扎破了,是他吧。”
叶落尘扭头看着林渊,“还有这回事,你怎么不说。”
“这没什么吧,就是荆条上面有个刺不小心扎到了,现在手也好了。”林渊看叶落尘一脸严肃,还把手掌伸出来让他与姚曼看。
“后来呢,怎么处置的?”
“尼达看我手出血了,说葬礼见血不详,就把带刺的那段掰断了,我记得他没扔,揣口袋里了。”
“你确定吗。”叶落尘听到这脸色都变了。
林渊精明的很,想起自己中蛊后吐血的情形,再想到叶落尘说的下蛊需要有实质性接触的途径,登时也觉得事情不对了。他看着叶落尘,话语里已经没有方才的从容,“你是不是想说,尼达这个人有问题,那段带血的荆条……”
“我需要你好好回忆一下,整个葬礼过程中,你都与谁有过接触。还有,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我拿的招魂幡根本不是什么荆条做的,就是一根木棒。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谁用那么细的荆条来扎招魂幡,根本不受力的。”
林渊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仔细回忆下葬过程,看向叶落尘的眼神充满失望。
叶落尘秒懂,不由自主地叹一口气,“我原以为你是替我受难,现在看来,人家针对的就是你,你到底得罪谁了。”
林渊想说我哪里知道,哪知他刚开口,猛觉心口一热,跟着就是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好在喷出的一刹那,林渊稍稍扭头,不然这口血会直接喷在叶落尘的脸上。饶是如此,当林渊转头时,鼻孔、嘴角也开始渗出丝丝血迹,加上苍白的面孔,模样煞是恐怖。
叶落尘二话没说,直接拉起林渊跑到洗手间。好在吐血只有一次,林渊蹲在马桶旁虽连声干呕,胸口终究渐渐平复下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林渊抬头看着叶落尘,眼里满是恐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叶落尘安慰着林渊,可说话的语气却也微微颤抖。
姚曼吓哭了。将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虽然整件事还不完整,但她也意识到,林渊以及叶落尘摊上大事了。不过哭归哭,擦着眼泪的姚曼态度却很坚决,想留下来共患难。
林渊恢复了平静。叶落尘最初告诉他时,林渊也以为自己是代人受过。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事态就很清晰了,这件事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尽管到现在他也稀里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谁。
不能再等了,叶落尘拨通妹夫莫尤的电话,直接询问这个尼达的来历和底细。
让人吃惊的是,莫尤竟然也不知道这个尼达是什么来路。叶落尘有些愤怒,质问莫尤当初为何要找尼达做葬礼主持人。
莫尤也有点委屈,他说当初自己找抬棺的帮工,言语间流露出岳父葬礼还缺一位丧事主持的口风。是中途崴脚的帮工主动提出,他认识一位葬礼主持,就是这个尼达。帮工还说,这个尼达原先也是苗寨的人,后来出去打工,最近才回来,对汉人和苗人的殡葬礼节都熟悉。
莫尤说自己当初想过,岳父是汉人,自己是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