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最近这些日子也过得焦头烂额,夜夜睡不安寝。
她原本的确定国公一家竟死于这场权力斗争之中,可怜段家只剩下了段惜云这么一个孤女。
但段惜云斩钉截铁地拒绝她的安排,不禁让太后当即变了态度。
“你一人在宫外无人保护,暂时就留在宫中,陪着哀家吧。”
“太后娘娘,臣女要去守灵送灵的啊!”段惜云悲愤大哭。
太后蹙眉,也陪着显出悲色,“若是连你都死了,不也没有人做这件事情吗?”
段惜云僵在了原地。
万念俱灰之际,她想到了宋承睿。
麟王带她来太后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她伸张正义吧?
那么,无论结局如何,麟王一定都会想知道的吧?
殿下一定会来救她的!
段惜云每日都怀着期待的心情等宋承睿出现。
但一日复一日,她等来的只有三个消息。
皇后同意陪葬。
太子择日登基。
以及,麟王求太后赐婚。
“惜云姑娘还在等麟王殿下来娶你么?”宫婢们不加掩饰地嘲讽她,“姑娘再多等些时日,等殿下厌弃了那商户之女,他说不定还会想起惜云姑娘。”
段惜云没有再掉眼泪,因为她的眼泪全都逆向流进了心里,几乎要将她的心泡烂。
段惜云深深记得自己在家里出事那夜,是怎样奋不顾身地返回都城,坚定地想好,不管情况多危险,她踏着尸山火海也会冲到他身边救他!
可她只等他这一次,却都等不到!
难道他眼中只有那个平平无奇的商户女?
太子终于继承大典,登基为帝。
没过多久后,宋承睿便带着王府的人回到了鹤州。
太后同意了他和姜则蕙的婚事,就更放心他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在他们离开都城之前,太后还重赏了姜则蕙。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好几大马车护送,显示出天皇贵胄的气魄。
姜则蕙却是一眼也没多看。
“都城浊气重,总算是能回鹤州啦。”躺在宽敞的马车里,姜则蕙想的全是回鹤州之后要做什么。
这天下那么多菜,各地做的风格口味都不同,她想多学些新花样,变着法子给宋承睿做好吃的。
“我们先逛遍整个鹤州,让我尝尝,鹤州各地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姜则蕙笑嘻嘻。
“好。”
他们回鹤州的路上,鹿福又飞回来了一次。
陈颂见到鹿福还挺意外的,“我以为这鸟跑了,不回来了呢。没想到一去好多天,还能自己找到主人?看样子,这鸟丑是丑了点,但还挺聪明?”
鹿福:“……”要不我还是聋了算了。
但眼下正事要紧,鹿福顾不上和陈颂这破嘴子计较,逮着姜则蕙单独溜达的机会,悄悄贴着她耳朵说:“柳姑娘这几日情绪不嘉,似乎是想家了。她还好几次想杀魏淮,觉得是魏淮自己有家不能回,所以捆着她,不让她走。”
姜则蕙:“怎么回事?是不是受到山里的瘴气干扰,这才生的歹念?”
“那山里的瘴气可别太寒酸了……连让草木妖化的本事都没有,搅动不了他们的心神。”鹿福有一说一,“柳姑娘时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似乎是在思念那位郎中……有时候她看见熟悉的草药都要失神。主人,你有没有想过,强扭的瓜,不甜?”
“你懂什么。”姜则蕙训道:“你设阵把他二人带到鹤州来,我再从长计议。”
“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再把魏淮带来的好。”鹿福既然听说了大越皇宫的政事,就不能不从大局考虑,“他到底是昭月国的人,若是任他一直在鹤州游走,万一被有心人知道,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就会被扣到殿下头上。”
“那就带到鹤州边缘,别带进来。”
鹿福又一次飞走。
宋承睿看着鹿福飞走的方向,凝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几日的奔波,麟王一行终于回到鹤州。
姜则蕙让牛老三把和父亲有关的旧事说给了姜守道听,姜守道听完也十分平静。
那些黄粱大梦终究是属于姜家其他人的,他从来就没有肖想过什么从天而降的不义之财,所以也谈不上失望。
至于姜老爷子中风瘫痪的事,姜守道就更加不在乎了。
祖父?
他宁愿没有这个祖父。
“阿姊,我打算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等我将来有出息了,我们自己便是鹤州姜家。阿姊不是没有出处的乡野女子,我要成为阿姊坚实的后盾。”
姜守道还想说的是,若有朝一日,麟王殿下待你不好,你便与他和离,我们自己生活,没人管的了我们。
但这话要是说出口,终究是不中听,姜守道便没有直言,只在心里做好了这个准备。
姜则蕙喜欢这少年人有志气的模样,便张罗着送姜守道去念书的事。
宋承睿听到了风声,特意在鹤山书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名额。
除此之外,其实离开都城前,他也派人去见过姜家亲长。
他们面对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