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西有一家银钩赌坊,占地不小,一向人来人往,生意兴隆,是京城出了名的销金窟。
但是因为董太后暴毙,天子诏令太后之礼安排丧葬事宜,禁止京城一切歌舞玩乐之事,如此一来,银钩赌坊生意一落千丈,再没有赌客敢冒着坐牢登门赌钱。
虽说赌坊没有生意,但是银钩赌坊还是每日清晨开门,入夜才关门,与其他天天关门停业的青楼喝赌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正用他们掌柜的话来说,就是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关门,听着多不吉利。
这天中午,银钩赌坊的几个伙计正百无聊赖坐成一排在门口晒太阳,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人却径直朝赌坊走来,看了一眼门口的伙计,就要走进赌坊里面。
伙计当然不干了,赶紧用身体挡住门口拦下他,告诉他现在是国丧期间,赌坊恕不接待,要年轻人过些日子再来玩。
年轻人却微微一笑,告诉伙计自己不是来赌坊玩的,而是来投奔亲戚的。
似乎是怕这些伙计不信,主动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告诉伙计这就是认亲的信物,还特意强调自己姓林。
一听对方跟自己老板一个姓还是拿着信物来认亲,伙计也不敢怠慢,让年轻人在门口等候片刻,随即拿过那半块玉佩,飞一般冲入赌坊内,交给柜台上的胖掌柜。
胖掌柜原本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被伙计吵醒本来是一肚子火,刚想开口骂人,却听到伙计很焦急告诉他,门外有一个自称姓林的小伙子来认亲,还拿出了半块玉佩。
掌柜困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伙计手中的玉佩,视线再也挪不开半分。
因为老板特意跟自己交代过,如果有人拿着半块玉佩上门认亲,一定要立即告知于他。
虽说胖掌柜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亲戚让老板如此重视,但是老板的吩咐胖掌柜是绝对不敢不照办的。
胖掌柜不敢怠慢,拿着半块玉佩就往后院跑去,顾不上气喘吁吁,直接敲响了一个房门。
“谁呀。”房内传来老板林霄的声音。
胖掌柜隔着门点头哈腰道:“老板,是我,有人拿着半块玉佩上门认亲来了。”
不多时,房门从里面打开,林霄出现了在了房门口,胖掌柜赶紧将那半块玉佩双手呈递给他。
林霄从自己怀中摸出另外半块玉佩,两相一拼对,严丝合缝,分毫不差,赫然就是一只雕刻精美的巨龟。
林霄不再迟疑,冲胖掌柜点点头,沉声道:“正是我老家的亲戚,你带他来见我吧。”
尽管刚才一路跑来胖掌柜已经累到不行,但是老板有吩咐,胖掌柜还是不敢怠慢,立即转身又朝前门的方向跑去。
林霄看着他的背影却是眉头一皱,那半块玉佩是极为重要的信物,只能启用一次,他心中也在嘀咕到底是多重要的任务,居然需要动用到这半块玉佩。
不多时,胖掌柜就将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人带到林霄面前。
林霄一眼就认出此人居然还是他的老相识,叫阿飞,当初奉命一起炸毁北邙山的道观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但林霄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要胖掌柜先去忙其他事情,他自己来招呼老家来的亲戚就好了。
待胖掌柜一走,林霄却没有带阿飞进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走向一间外表破破烂烂的仓库。
阿飞也没有多问,而是乖乖跟在林霄的后面,随林霄一起走进了那间破破烂烂的仓库。
仓库可以说是表里如一,外面看起来破烂,里面更加破烂,昏暗,阴冷,到处堆放着废弃的杂物,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霉味。
阿飞初次进来,都忍不住有些嫌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林霄却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走到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清空地板上的东西,随后在墙上拨弄几下,地板上赫然出现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朝外透着亮光。
“随我下来。”林霄言简意赅,自己很快消失在洞口处。
阿飞也捂着鼻子上前几步,顺着洞口的梯子进入地下。
与地面上的破烂仓库不同,地下可以说是别有一番洞天,虽然只有一桌一椅,四面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书架,每一个书架上都满满当当塞满了文书,想来就是他们洛阳司从各处收集而来的情报。
但是令阿飞惊奇的是,地面上还有十几口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霄也注意到了阿飞的目光,主动告诉他这些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兵器,必要时候可以武装数百人的队伍。
阿飞点点头,笑道:“林都尉,想不到堂堂的玄武卫洛阳司居然就藏身在这小小的地下密室里呀,还别说,如此隐秘当真是谁也发现不了。”
林霄也是笑笑:“这是赵指挥使离开洛阳前亲自选定的地方,这里还是他跟我一起布置的,后面为了掩人耳目,我又在前面的房子开了一个赌坊。”
阿飞哈哈一笑:“开赌坊,亏你想得出来,也对,赌坊三教九流,人来人往,恐怕其他人就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在赌坊下面开设情报据点。”
林霄点点头,但随即特意提醒道:“虽说赌坊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但是他们都不是玄武卫的人,你注意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