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吗?我当你是在夸我。”
谢氏气急,瞪着她。
可眼前的福康,虽然眉宇间蕴着忧愁,但她眼神慈善,有种悲天悯人的慈悲,初初相见,那时的福康如花中牡丹,高贵耀眼,明丽骄艳,若要找个人比,该是月中嫦娥吧,如今的她,还真有几分观音的模样了。
谢氏的眼中,怨与恨淡了下去,苦笑道:“这些年,你也同我一样过得不好,可你出身好,所以什么都不在乎,反正天塌下来,你也是皇族,很多旁人穷尽一生想要挣来的富贵与尊敬,于你,却是与生俱来的东西,你不需要争,也无须争。”
福康道:“与身份地关,我若没有公主的身份,我会过得更潇洒自在。”
谢氏正要反驳,又语诘,福康若不是公主,定然不会被逼和亲,不是公主,以她的才学,就算是女子之身,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来,旁人不清楚,谢氏知道,那些年在边关,与英国公并肩作战的福康有多勇敢,多精干,荆王好几次设伏,都被她识破,好几次大捷,都因她的计谋,若她不是女子,定然能是个卫国大将军。
好象没错,她若不是公
主,应该更潇洒自在。
而自己呢?
当年没遇婚变时,单纯,善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知忧愁为何物……
福康:“相由心生,时英,值得吗?这些你,你所争的,都得到了吗?得到后,又如何?把自己弄得面目全非,真的值得吗?”
谢氏苦笑,人活着,不过就是争一口气,争来争去,到如今,还真觉得很不值。
这几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脑子却清醒得很,以前放不下的,现在放下了,想不通的,想通了。
想通了就没意思了,很没意思。
甚至不明白,这么多年,用了这么多心思,弄那么多手段害了好些人,究竟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恨眼前的这个人抢了沈世勋?
可沈世勋这个男人……值得抢么?
“你不是……搬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恨我吗?”谢氏上中的怨气终于消散,忍不住问。
福康道:“恨?恨一个人很累的,爱一个人多好,为什么要恨?”
恨人很累么?
是了,这么多年,一直恨福康,可她的恨在福康眼里,只是个笑话,她象个跳梁小丑一样的蹦达着,福康明明就知道,沈逸夏
体内的蛊毒与自己有关,却从未揭穿,还任由她掌管着英国公府,任由她……
“殿下,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来时,谢氏一身轻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来的,以自己的性格,死鸭子嘴硬的脾气,再错也不肯低头的人。
福康起身:“你好好养病,我得去找阿秀。”
谢氏皱眉:“阿秀又怎么了?”
福康:“在宫里走失了,最后见的是沈世勋。”
谢氏讥笑道:“难怪你回来,他确实可能做得出那样的事。”
福康担心沈逸夏,说道:“你想开些,容貌只是躯壳……”
谢氏摆手:“你走吧,我不需你的教训。”
沈逸春皱眉,怎么说得好好儿的,又这样了。
满怀愧疚地送福康出门。
福康去了正院,正院里,英国公正在怒吼。
“老子养你二十几年,你说翻脸就翻脸,是然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逸春听得大惊:“这是……父亲?他在骂阿夏?”
福康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地上,一遍狼藉,当初没收拾完的家什东倒西歪,瓷器碎了一地。
可见二人吵得很激烈。
“你说我是白眼狼?我可用
过你一两银子,吃过你家一粒米,穿过你
买的一件衣?”沈逸夏的声音一如既往很平淡,不温不火的,对方发再大脾气,声音再大,他也是这样,不急不慢。
越是如此,与他吵架的那个人火气越大,就象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反弹的作用力,自己的力气也白花了。
英国公气得直吹胡子,脸都紫了,指着沈逸夏的鼻子:“你……你混帐!”
沈逸夏拿出一个厚厚的帐本来,慢条斯里的翻开,开始念:“崇明六年三月六日老太君取白银五千两,八月十五日英国公三千两……崇明七年十二月九日,齐老太君取四千两……”
“住口!”英国公转眸,愤怒地瞪着福康:“你是这样与我做夫妻的?夫妻间用钱,算这么清楚,你都记着帐?”
福康道:“不然呢?让你理直气壮骂我们母子是你养的白眼狼?”
英国公语滞。
沈逸夏道:“这么多年,只有你从我娘手里支取的,从未给过她一分银子,不过,这个账本,是我从内务府的内帐抄摘下的,并非母亲所记,还要继续念吗?”
英国公冷哼一声,别开脸,不理他。
沈
逸夏命人将文房四宝拿来,摆好。
“说吧,你把阿秀掳去何处了?你说了,这些旧帐,就不用你还,一笔钩销,不说,那就一次性全还了,否则,我送给福王殿下,让他来追债。”沈逸夏道。
英国公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