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的眼睛一挑,难怪气场这么足,原来是一院老大,不过听着这职能,跟御史台有些相似啊,与他对标的岂不是就是御史大夫?这样的人会来诘问一个小小的指挥使?
不过虽然说品阶比自己高山许多,但是也没必要惧怕他。
先是拱手道:“原来是谏议大夫,下官眼拙,还请恕罪。”
“哼,本就没指望你知道。”褚茂才轻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视,在他眼中,祁辰不过是幸进之人,非科道出生,就是粗鄙!
“你刚才说你不认?血书上说,你以叛国之罪施加在石家之上,可有证据?”
这个……,他手上还真没有。
他唯一的人证其实就是封丹延,是他放出风声说封丹延与鉴冰台合作才将他送回北地的,但实际上只是调出石崇的诱饵。
当日石崇见到封丹延,以为是真的,这才叫石姓人动手冲击。
硬要说证据的话,那就只有鉴冰台手上那份审问封丹延的口供了。
章成道此时也看完血书了,与祁辰不同,他马上跪倒在地,“陛下,这血书所言,皆是诬告!”
“章爱卿先起,是真是假,总要说个明白的。既然血书中是以祁爱卿为主,那便让祁爱卿说明吧。”乾兴帝不紧不慢的说着。
祁辰先是拱手,“臣遵旨……。中秋那日,擒获的辽人当中,已有人供出了石家,是他们给的粮草消息。”
褚茂才却是摇头,“单凭口供,不足以证明,鉴冰台历来最懂威逼利诱,严刑逼供。”
祁辰这时候也是明白了,这位谏议大夫,是在针对他鉴冰台啊,冷笑一声道:“好,既然大人说了,要证据,那请大人拿出证据,证明下官所说是假的。”
你不是要将证据吗,那就跟你论证据。
褚茂才冷眼看过来,他的年数约莫四十左右,挺正着腰杆,面貌严肃,看上去就像是那种颇有风骨的文人。
怎么看都向是一个正面人物。
“证据?是你说石家叛国,现在却问我拿证据?况且,据我所知,抓拿石家的时候,你派兵围住了石家,曾经有百姓冲击你们,若不是你做出此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会激起民怨?”
褚茂才厉声喝道,又对着乾兴帝拱手,“陛下,上一次敲响登闻鼓的,乃是先帝朝。状告的,亦是鉴冰台的前身武德台,同样是滥杀无辜,构陷织罗罪名!如今乃是重蹈覆辙啊,陛下!据闻,石家乃是阳曲大善人,每逢节日,都会送米粮于孤寡,常言乃感陛下之恩。如此人家,怎么会叛国?”
队列中,又有大臣走出,“臣请陛下撤除祁辰指挥使之职,收回爵位,明查此事,还石家一个清白!”
“臣等附议!”更多的大臣拱手出声。
“父皇,激起民怨一事事关重要,这对皇家,对朝廷的声誉都是一种打击,若不调查清楚,百姓只会针对与皇家。”桓王这时候也是说道。
“儿臣也认为,此事需要谨慎。”魏王也在一旁附和。
祁辰扫了一圈,居然有接近三分一的官员附议,再加上两位皇子,这是要围攻他一人啊。
心中呵了一声,他想过朝中有人会发难,但是没想到却是由当朝谏院一把手亲自出面。
整了整衣衫,“陛下,既然是对簿公堂,他们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也该臣说了。”
乾兴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祁辰面向褚茂才,“褚大人既然说起百姓,那我也来说说百姓如何,说说阳曲的百姓。我在阳曲,只看到了一副画面,那便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突然厉声道:“户部的开仓放粮的旨意下达了这么久,阳曲百姓仍然吃不饱穿不暖!生生的挤在东城施粥棚,喝着那由陈化粮和霉粮熬出来的米水!”
突然的厉声,在大殿中回转。
褚茂才想要呵斥,但是祁辰怎么可能给他机会,“百姓,他也配拿百姓说话?”指着地上的石腾。
“百姓们为了生存下去,变卖田地,卖儿卖女,所得钱财,不过温饱几日。阳曲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而这一切,都是你口中的阳曲大善人石家所作所为!”
这还未完,他从怀中取出一大沓纸张,“百姓!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百姓之言!”他将手中的纸张甩在褚茂才身上,“这上面每一张都是状告石家欺压百姓之事,每一件都有真凭实据,都有苦主画押,这才是百姓之言!”
厚厚的一沓纸张甩在褚茂才身上,随即散开,飘落在地。
他拿起几张,上面写着的正是状告之言,下方还有官府和苦主的画押。
“这里每一桩每一件,若大人认为是我所编,尽管派人去阳曲调查。”
说罢,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一沓纸。
朝堂此事雅雀无声,谁都没想到这位祁辰居然带着这么多状纸,见他又拿出纸,不禁好奇是什么。
祁辰拿着纸张,“陛下,阳曲百姓苦石家久已。官府记录石家田亩不过两千亩,但是最后清查出来,石家的田亩实为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三亩,家中藏银为七百三十四万两,在阳曲的产业多达百家。然而,在县簿上,不过是务农人家!试问,石家隐了多少赋税?所有家产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