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又麻木,浑身软绵绵的。脑袋真是个金贵的东西,休息不好,四肢都受影响。
但还是爬起来,我从没有请假的习惯。我记得自从上学时起,就没有请过假,即使病了也没有,何况现在是决定人生命运的高三,我更不能临阵退缩。
我爬起来刷了牙,洗了脸,还是一身疲惫地去了学校。
课上得十分痛苦,头都无法抬起来,人整个像一堆瘫软的面条,勉强直起身子,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萎靡。等趴到桌子上了,却又睡不着,头又痛,气直喘。我有点慌,刚一下课就跟任思雨说我支持不住了,得回去休息,交代她如果老师问起就说我病了。
“可能一个星期我都不会来了,先跟你说一下,我想我这回的失眠来得有点凶猛,就像高二那会儿出现的,我得回老家休养一阵。”
“没那么严重吧?只是一晚上没睡好。”她一脸关切。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再说吧,宁馨儿要问你,就直说,好的话我一个星期就来了,你们也不要担心。”说着我就起身出去了。
我在《求学》上面看过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例子,那个考生也跟我一样,在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出现严重的失眠状况,他就跟班主任请了不限期的长假,回家休了两个星期,天天下地死命干活儿,终于治愈了自己的失眠,后来回去参加高考,还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
我跟他的情况很像,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了请假。可是王色死活不同意,只允许请一天假,休息一下。我扭不过他,只得回去了。回到住处,我倒头就睡,可还是睡不着。只得爬起来,洗了个澡,把一些脏衣服洗了。
衣服洗完还是没有睡意,只得拿起扫帚扫地,把屋里收拾了一遍,依然没有效果。于是干脆就不管了,带上耳机,看起杂志来。
到中午丁小鹏回来,我也没有把自己搞睡着。他问了一些情况,叫我不要担心,说睡不着就索性不要睡,熬到晚上,瞌睡自然会来。说他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我听他的,中午也不睡了,跑出去吃完饭,直接去了教室。在教室坐了一会,馨儿来了,见我坐在那里,很吃惊。在座位上磨蹭了一顿,过来了,拿了篇英语阅读理解要我看。
我不解地看着她。
“你看完就知道了。”见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说。
她穿了一身红,衬着鲜艳白皙的脸庞,越发楚楚动人。
角落里桥哥跟宋飞飞的眼睛不时往我们这边瞟,嫉妒的眼睛里冒着赤裸裸的火。
阿飞高一刚来的时候,我和他坐一块儿。别看这小子个头不高,眼睛倒毒得很,一眼就看上了坐在我们斜对过,水灵灵的馨儿。天天下了课跑过去套近乎,两个人说得笑嘻嘻的,看得我心里酸酸的。
我那会儿跟馨儿一点也不熟,托阿飞的福,他过去套近乎,说得唾沫乱溅、眉飞色舞之时也跟她介绍一下我。他用指头朝我点点,告诉她我是哪哪的人,叫什么什么的。
馨儿那会儿就顺着他的指头笑吟吟朝我看过来,我紧张得乱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沉默不是抽羊角风装疯也不是,只得傻傻地伸起大拇指,朝阿飞示意他干得好,再接再厉!
其时心里才想着千万不要给他追上呢,否则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还没认识她呢!这么漂亮的个黄花闺女,怎么能让这只蹦蹦跳跳的蟋蟀一下给搞定了。
还好这愣小子运气不怎么好,来往了没一个星期就直接跟人家说了,结果被无情地拒绝,人家说只是希望做普通朋友。
我听了心里那个乐呀!
我埋头把那篇文章看完,明白了,是关于怎么治疗失眠的。看完,馨儿问我明白了没,我说明白了, 然后她就说了些安慰我的话,要我不要急,急也没用。我连连点头。她说完了话,也没多留,起身走了。
而我却意犹未尽,真想她多留一会儿。我喜欢她坐在旁边那种连空气都会灿烂,阳光都会芬芳的感觉。而她却走了,匆匆忙忙地走了。坐在一旁的时候也显得局促不安,紧张,羞涩的味道搀杂其中,绝没有任思雨跟我相处时的那一份从容。
我还是先跟她相熟的呵!怎么越混到最后,我们却越来越陌生?我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疑惑。我们刚开始相处时她的那份天然的热情也消失了。许是她已经嗅出了什么味道吧,也许她是不想耽搁我吧!我宁愿往好的方面想一点。
任思雨来后也很惊讶,问我怎么来了,我说老王不答应请长假,另外我在家也睡不着,就来了。
“也不要急,昨晚很多人都没睡好,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上午你走后,历史老师问你去哪里了,我说你昨晚失眠回去休息了,他说他昨晚也失眠了。”
“是吗?敢情还有老师跟我同病相连呢。”我调侃道。
晚上回去,果然如丁小鹏所料,到了十一点多,人就困下来,上床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中午也睡得挺好,并没有出现高二期末考试那会儿糟糕的状况。算是虚惊一场。看来这次失眠是偶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