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是又怎么样？”她眼角调皮地往上一抬，下巴往上一翘，蛮横地说道。
“怎么样？”
我凑近她低声说道：“呵呵，我让徐国园收拾你！”
说完我迅速后撤，以防她眼疾手快攻击我。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徐国园就是山本，红着脸提起一对粉拳就捶了过来。搞得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笑。
闹了一阵我们转入另一个话题。
“你觉得我们宿舍柳玥梅怎么样？”她问。
我心里一惊，心说女生真是敏感。
上学期柳玥梅送了我一张贺卡。高一刚来的那阵，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柳玥梅怯怯地坐到了我旁边，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情素，从她抬脚跨进门的一刹那，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我们那所中学见过。于是我以为她知道我是燕窝的，会主动跟我说燕窝话，可是她一个劲地跟我说普通话，搞得我挺郁闷，不说燕窝话就算了，说洪湖话也行，干嘛要跟我憋一口京腔？
终于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不是燕窝的？”
她大愣，问：“是呀，可你怎么知道我是燕窝的？”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疑惑，好像我是她命里的煞星。
“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燕窝的。”
“不是吧？自从我两岁被父母用箩筐挑出燕窝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她已经用燕窝话跟我交谈。
“我凭直觉！”
后来她跟我说她们家很久以前，就从燕窝搬到武汉去种菜了，因为高考要回到户籍所在地考试，所以还是回到洪湖上高中。
我们的交往不多。因为很快班主任就给我们调了座位，她视力不好，坐前头去了。后来开运动会，她跑1500米，跑得还不错，我给她喊了几声“加油”。
没几天是元旦，她送给我一张漂亮的贺卡，让我很是感动，因为在这以前，从没有女生主动送过我贺卡。遵循中国人礼尚往来的原则，我也回送了一张给她，而且还给她写了一封信，声言要好好照顾她和另外一个燕窝老乡，即刘芳。我做得不太慎重的地方，就是不应该托人转交给她，有了这个中间人，又在这么一个敏感的青春期，难保不惹出一些花絮。所以山花抓住了这个问题问我。
而当时的柳玥梅就坐在她旁边同桌的另一边，距离很近，我不能随便作答。我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回答你。
“你问吧！”
“你喜欢徐国园吗？”
“不喜欢！”我问得干脆，她答得也干脆。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我一阵窃喜。
“你喜欢柳玥梅吗？”她问。
我没回答她，立即掉过头去写作业。
“哎！你怎么跑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山花急了，伸过手扯住我的衣服。我回过头，看见她正用一双气鼓鼓的眼睛瞪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个不要脸的骗子，竟然敢耍我？！
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那边静坐的柳玥梅，她低着头，沉默地看着书。真希望我们的谈话并没有被她听到。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求求你，饶了我。”我压低声音说。
她瞪了我一眼，知道再逼也没有用，于是算了。我终于松一口气。
但是第一节课下后，我们又谈到一块去了。
“你觉得我们宿舍的姜丽怎么样？”
“这个嘛，”我抓了抓头发，“有点玩世不恭。”
当初姜丽就给我这印象：瘦黑的一张脸，褐色的滴溜溜乱转的一对小眼睛，拖着一头长长的棕黄色马尾，在军训的场地上笑得一览无余，透着些许黑社会女老大的的精明和贼气。听到我的形容，山花张开嘴“啊！”了一声，然后在一阵窃笑后，接着问我：
“那么杨叶呢？”
“有点虎气。”这下我连沉吟也没沉吟，丝毫没考虑到嘴无遮拦的后果。她还问了一个女孩，别道凤，很安静很纤弱的一个女孩，我回答了一个“柔弱”，大概这是我唯一一个发自内心的赞颂之词。
第二天上午早餐过后，姜丽在那边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问她有什么事。她意蕴深长地看了我两眼，站在那里倚着桌子低着头不作声，一条腿斜斜地伸在过道里，颇有节奏地打着闪。我又想到了那个成语，同时也想到了山花：那小丫头八成把我给卖了！
我心说这下完了，杨叶不知道要怎样收拾我。她要知道我拿虎妞的形象来形容她，保不准要吃了我。她走路的模样就令我想起一个成语：“河东狮吼。”
正在我惴惴不安地冥想着即将来到的暴风骤雨时，山花从外面笑呵呵地走进来，一副没肝没肺的样子。我当初可没想到她会出卖我，而且这么快。等她一坐下，我立马转身问她：
“你是不是把我们昨天的谈话给你们宿舍人说了？”
我算得上是怒气冲冲吧，估计神情很可怕。她一下红了脸，赶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好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就说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让我顿时软了心，不忍再责备她，因为我知道再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