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起澜和肖儿刚进大厅时丁意睡得正香。
按摩椅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毫无动静得伫立在那儿,丁意被包裹在里面,大概是觉得有点冷,侧着脸微微蜷缩着。
肖儿小心翼翼地过去叫醒,看着丁意睁开眼睛抬起头来才开始说话:“丁意,张任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他们刚才已经敲过了丁意房间的门,电话也没打通,正打算来前台问问,就看见丁意正瘫在按摩椅上。
丁意睁开眼睛舒展了一下身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果真轻松了不少。
张任已经等在外面,三人就没再耽搁,丁意回房间洗了把脸,又很快回到大厅。
张任的车就停在停车场靠近出口的位置,他也没再理,径直上了丁意三人的车,依旧和肖儿坐在后座上。
今晚要去吃饭的地方是个烧烤摊,据张任所说,是整个市区最有特色的一家烧烤。
丁意倒是对这家店全无印象。
夜晚和黑暗是很容易滋生犯罪的,她无力改变,就只能催眠自己,只要看不见,就可以不那么痛苦和愧疚。
所以在东安生活时,她晚上很少会出门,更别提和谁出来吃烧烤了。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能一起出来吃烧烤的朋友。
张任对这里倒是轻车熟路,明显跟老板很是熟悉,很快就点满了一桌。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这家店的特色到底特色在什么地方了。”
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等着看吧。”
丁意拿了一串鸡翅小口啃着,正要开口询问他打算怎么从孟平那里拿到证据,就听见他说:“呦吼,这么快就来了。”
三人一同顺着张任的目光看去,只见三个年轻的女孩儿正站在柜台前大声理论着什么。
先前对他们很是热切的烧烤店老板已经没了那副好朋友好兄弟的样子,几个姑娘甚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陈起澜微微直起身子,手中的烟蒂明明灭灭,即将燃到最尽头。
张任真是选了个好位置,这里甚至能听清楚老板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价……几个小姑娘喝了这么多酒……还说我坑你们……踩过点儿知道我这儿监控坏了是吧……想吃霸王餐……”
女孩儿声音不大听不太清,但大概是在反驳着什么。
老板的身后很快站上了几个店员,甚至隐隐有有几个女孩儿围起来的架势。
肖儿刚想站起身,就被旁边的张任按下了。
“再看看,再看看……”
肖儿不解的坐下,看向陈起澜,见陈起澜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垂眸思索着什么,就也听话的不再动作。
过了一会儿,几个女孩儿从柜台离开,步伐非常快,估摸着是已经结完账,看脸色应该是已经被宰了一笔。
这一桌客人离开后,很快就又有了新的一波。
同样的事情很快再次发生,其中一次,一个年轻的男孩儿不愿意付款,扬言要报警,之后被一个很是健壮的服务生短暂带离了柜台五分钟,回来之后,就很快付了款离开了,走之前还朝丁意他们坐的这一桌瞄了几眼。
丁意看过这种眼神,自然明白大概是店家在威胁这男孩儿的时候提到了他们。
肖儿则被那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张任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甚至乐呵呵地又招呼老板要了一份小龙虾。
此时,丁意和陈起澜已然明白了张任这顿饭请在这里的目的。
这是生怕自己几人不答应,帮着下决心呢呀。
丁意看着桌上的海鲜拼盘,那里有一只很大的帝王蟹。
不知道张任到底有多少钱,但他要是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决定答应了,这顿饭请不请都是一样的效果,多少得有点心疼吧。
陈起澜倒是不客气,很快招呼老板又要了两只。
丁意咽下嘴里的蟹肉,直接问道:“怎么做才能拿到你说的证据?”
张任眼睛微亮,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面上却还是镇定的样子:“证据不在孟平那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在这个人手里。”
照片上是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脖颈上是一串珍珠项链,左手抚在自己的前胸,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
很有气质。
张任轻咳了一声:“这人叫柳丽华,是孟平的弟媳妇,在东安开了好几家大型连锁超市,孟平的账户清清白白,是因为所有试图贿赂的人都会绕开他,和柳丽华接触。”
肖儿三两口吃完金黄的烤面包片,问道:“弟媳妇?他弟弟呢?怎么还让弟媳妇干这事儿?”
张任递了张纸巾过去,示意他擦一擦嘴边的糖渣。
“他弟弟是个搞艺术的,以前开画展,也算小有名气,卖价也不低,但我看过他的画,水平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高。所以我估计这个画展以前可能也是为了洗钱才做的。不过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画展了,因为他弟弟前几年心脏骤停死了,据说是熬夜画画三天没睡觉,人就没了。”
不等肖儿再发问,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个柳丽华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一个女人孤身一人,还带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