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不会配合的人忽然递来了一根带着倒刺的橄榄枝,着实让这支三人小队沉默了好一会儿。
丁意迫不得已用新的眼光看待这位曾经的同事。
“你以前……”
张任的脸色有点尴尬。
“之前没有钱,后来机缘巧合大赚了一笔。不过我本来也有自己的计划,只不过你们来了,我认为步伐可以加快一点。”
陈起澜倒是明白了什么。
丁意是个带着一点血性的人,要不也不会在这里三年,都没放任自己与这里共沉沦。
陈起澜自己倒是有一点点名声,但也不至于能让从没有过交集的人莫名的信任。
那就只剩肖儿了。
陈起澜呼出一口气看向肖儿,这个二呆子……
张任怕是已经把自己这一行人的背景摸了个遍了。
肖儿显然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着大家的目光逐渐朝他汇聚过来,依旧满脸懵懂和无知。
陈起澜叹气,再次看向张任,问道:“监察组的确有可能卖一点面子,但……监察组的委员长很快就要退休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个位置很多人都在盯着,不见得能抽出手来帮咱们。”
张任听见“咱们”两个字,脸上的表情霎时放松了很多。
“是,但是如果,我们做的事情,可能会对结果造成影响呢?”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肖儿:“要有喜事儿了。”
肖儿挠了挠头,还是没听懂眼前这几位到底是在说什么。
陈起澜心中吐槽,张任的背调做的倒还挺详细,这本事干什么人民公仆,做个HR什么的,早成领导了。
肖儿的背景其实也好说。
肖儿的爷爷今年高寿八十三,是个文化人,著名的书法家、国画大师,很受人推崇。
肖爷爷年轻的时候热衷于游山玩水到处旅行,因此认识了一位“驴友”,两人兴趣相投,之后更是结伴一起玩儿了好几年,后来这位驴友还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肖爷爷身边跟着学习书法与国画,一学就是七八年。
这位驴友名叫赵海生,而后来跟着肖爷爷,还拜了师的赵海生的女儿名叫赵玉苏,正是现在监察组中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委员长的人。
“赵玉苏想做委员长,有个迈不过去的对手,叫孟严,是孟平的亲兄弟。”
所以,只要能拿到孟平收受贿赂,甘做黑暗势力保护伞的证据,不经过中间任何人的手,直接交给赵玉苏,孟严的选举就必定会出现问题,孟平的下台也再没人能拦得住。
“你们可以商量商量,仔细考虑,但是时间也不多了,要是拖到孟严那样的人做了委员长,我相信大家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到哪里去。”
几人和张任分开,回到之前定下的旅馆。
饶是肖儿再迟钝,听见张任的话也基本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有点兴奋,尤其是张任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让他有点自己站在了人类兴亡上的感觉:“我觉得可以诶……要是让那个什么孟严做了委员长,那就更得跟他兄虎弟穿一条裤子了。”
陈起澜看向丁意:“你觉得呢?”
丁意沉默。
她也不知现在应该如何。
对于现在的东安,她的心中始终蒙着一丝胆怯,时刻都在告诉她:“这里没救了,这里不行,任何东西扔进垃圾池都会跟着变成垃圾”。
她看着眼前电视的液晶屏幕,明明漆黑的一片,却好像在播放着什么。
她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就像今天遇到的那无辜的一男一女一样的人。
他们或许曾经无故遭受殴打,或许经历了恐怖的非法拘禁,或许耗尽全部积蓄开的店铺因为没有及时交上足额的保护费而被打砸一空。
而那些犯下无数罪行的恶人,有的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有的只付出了与他们所做之事不值一提的代价。
就算毁掉了别人的一生,依旧能大摇大摆的站在阳光下。
这公平吗?
应该……
丁意的思绪戛然而止,因为她想到了吕荣,还有东安这边两个还全无踪迹的人。
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思维悬崖勒马,丁意看向陈起澜:“我不是很相信张任,但他也没有说谎的理由,毕竟如果他不来这一遭,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咱们也不会过多的掺和这里的事。”
陈起澜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但是他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了,就算孟严成了新的委员长,对新海来说,也不会有很大的影响,钱局还年轻,位子很稳,以我对他的了解……要是他也能被查,那监察组那边就实在是有些过于严苛了,到时候不用新海出问题,别的地方也不会太平。”
丁意:“也许只是怕我们不答应吧。”
陈起澜看看丁意,又看看肖儿。
“做?”
“嗯。”
“我没意见。”
陈起澜正要拨通张任的电话,却又被丁意制止住。
依照张任之前和陈起澜交流的风格,大概率是不会回复陈起澜什么的,不如见面再谈。
反正张任说是今晚要请客吃饭欢迎他们过来的。
陈起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