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子晟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也成了文帝的心事,他先是给西域都护府下了一道“密令”,派人以邦交为由深入疏勒,暗中打探疏勒侯夫人身份来历,再筹谋部署,联合沟通疏勒周边几个民族,对其形成合围之势,以备不测。
在宫中用完午膳,子晟陪着少商四处闲逛,他们来到了宣皇后生前所在的长秋宫,那里的布置摆设一如从前,让少商不禁触景生情,感叹物是人非。
“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少商回头看见五公主正盛气凌人地站在他们身后。五公主和小越侯世子成亲后,夫妻不睦,一有时间就入宫游荡,再加上宣皇后去世后,无人约束她,便更加张狂不知收敛。
“子晟我们走吧,不要理他。”少商说着就要拉子晟走。
“怎么刚来就要走,要不留下叙叙旧?”五公主挑衅道。
“五公主,怕是以前的教训还不够,我们来此是悼念宣后,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现在我们要走,谁也拦不了。”子晟狠狠瞪了他一眼。
“霍不疑,你不要仗着霍家的功劳就在此耀武扬威,可知你再怎样厉害,也永远是臣下,见了我还是要行礼的。”五公主继续出言不逊。
“哦,是吗?那朕要是说子晟不用行礼呢?”这时,文帝走了进来。他当即宣布一个决定:霍不疑协助太子处理陇西郡土地兼并案,帮助乌垒王解困、搭救袁侍郎有功,特封为平西侯,嘉奖一等功,以后只用对皇上皇后行礼。
五公主厉声道:“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母后走了,你也不疼我了?”
文帝不愿多看她一眼,说道:“你如此屡教不改,实在让朕失望至极,你以后是好是歹,全是你自己的造化,好自为之吧!”五公主闻言大哭跑了出去。
子晟和少商感念圣上恩德,谢恩后便准备回府了。
路上,马车经过一段斜坡,原本平坦的一段路却颠得厉害,加上又是下坡,车身急剧晃动起来,子晟慌忙拽住缰绳、勒住马车。这时,车内的少商已觉腹痛不止,一股混着血水的热流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少商、少商,这是怎么了?”子晟大惊失色。
“子晟,我可能要生了,快回府!”少商痛苦地说……
高医官给少商计算的预产期还在下个月,没想到提前十多天就有了情况。霍不疑弃了马车,将少商横抱在怀中,健步如飞向府中跑去。“快去叫高医官!”
卧房中,少商的额头已挂满汗珠,阵阵痛楚袭来,她蜷缩得像只虾米,脸色惨白,子晟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
“主公,您到外间等候吧,女子生产向来这样,我们会好好守候少商的。”阿洛乳母安慰道。
子晟的心中满是愧疚,“今日若不是我带她入宫,就不会陷入这样的险境了!”
少商用力睁开眼睛,摸着子晟的脸道:“子晟,莫要担心,我看过姎姎阿姊生产,都是如此,一会儿就好了。”
见少商如此说,子晟心疼不已,问高医官这样的疼痛还要持续多久。高医官道:“因人而异,现在羊水已破,应该快了,我可以给女君行针加快产程。”
“那便请医士快些行针吧!”子晟道。高医官便在几个关键穴位上行针,少商微微觉得阵痛缓解一些,但频率更强了。
转眼间,夜幕降临,霍府灯盏通明。程父程母也赶来了,程父焦急地在外间踱步,程母则在里面陪着少商。
突然有人来报:后院走水了!
霍不疑警觉起来,他刚想起身前去查看,又想到这火烧得真是“时候”,莫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调“虎”离山,他回身坐定,继续守护少商,让阿起阿飞两兄弟过去查看,务必找到起火原因。
卧房中,少商还是疼着,汗水早已将枕席打湿,子晟不时为她擦拭额头,几个稳婆查看道:“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女君千万不要放弃啊!”高医官闻言,又行了一针,少商渐渐缓过神来,腹痛的感觉逐渐清晰,她使劲用力,只觉身下涌出一股热流,周身一下子畅快了。
“啊,是个小公子,恭喜主公、女君,是个小公子啊!”阿洛乳母和莲房齐声道。
霍不疑也顾不上岳父岳母在旁,对着少商就是一顿猛亲,直弄得她怪尴尬的,又忙去看他第一个孩子。那孩子粉团一般,一双眸子黑亮有神,众人都说像极了子晟。
“少商,少商,真是辛苦你了!”霍不疑第一次知道女子生产竟是这样惊险,一点不亚于上阵杀敌。
众人沉浸在喜悦中,突然,外面有人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