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感觉如何?”
“朕无恙,国师不必多礼,请坐吧。”上官玄已经习惯了子虚每日问安,如今见了他也不觉得意外。
“听说那刺客自尽了。”
“不错。”
“陛下及笄在即,刺客的线索却断了,如此实在是...不应该。”子虚一面说着,一面将煮好的茶奉上。
“那依国师之见,该如何是好?”上官玄不动声色地接过茶,问道。
“若是陛下信得过臣,就交由微臣处理。”
“如此就有劳国师了。”上官玄从善如流道。按理说,这件事不该有子虚插手,但她知道他素来神通广大,即便今天拒绝他,他也有办法达到目的,既然如此,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愿,也省得一番周章。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子虚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上官玄的下颌。白璧微瑕,即使不算丑陋,也难免遗憾。
上官玄对这种打量十分反感,她知道子虚身怀异能,深不可测,所以她容忍他,纵容他,假装对自己的冒犯视而不见,可他对此却不以为意,貌似恭敬,暗地里屡屡挑衅她的威严,真是可恶至极!
“近来帝都中有一个传闻,不知陛下可曾听说?”
“你指的是‘白虹贯日’的流言?百姓无知,难道国师也相信这种没有依据的事?”
“臣自然不信,只是这样的流言难免对陛下不利。”
“那依国师之见,应当如何?”
“此事也不难,只要将传得最凶的人抓起来,当众处决,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言。”
“国师是想让朕效仿周厉王弭谤?”
“陛下怎能将自己比作周厉王?”子虚笑笑,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陛下虽为女子,亦不可心慈手软。”
“看起来国师比朕还懂得为君之道。”上官玄不悦道。
“不敢,臣是为了陛下好。”子虚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陛下及笄在即,旁的事都有礼部打理,无需陛下费神,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您亲自决断。”
“什么事?”
“皇夫。”
上官玄了然,众所周知,皇帝在行过及笄礼或冠礼之后大婚才算真正成年,虽然她即位就亲政,毕竟年幼,难以服众,如今正好借此机会立威,她不是没想过立皇夫,可是她身份特殊,能选择的实在有限,寻常的世家子弟和榜下捉婿都行不通,先帝也未曾明确指婚,偏偏这又是件非办不可的事。
“皇夫的事自然不可轻慢,只是朕对于如今的青年才俊不甚了解,何况一旦做了皇夫就不能插手朝堂的事,这对于想要一展宏图的人来说绝非乐事,朕也不想强人所难。”
子虚点点头,“陛下所言甚是,选皇夫和选妃不同,但是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是为陛下分忧,倘若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何谈尽忠?”
上官玄见他言之凿凿,遂问道:“不知国师可有人选?”
子虚失笑,“陛下这是想考验臣,不错,臣确实有一个人选,不知道陛下中不中意?”
“是谁?”
“正是在下。”
上官玄被这惊人之语骇到,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道袍,慈眉善目,绝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轻狂之徒,然而他竟堂而皇之地毛遂自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国师乃世外高人,朕一向敬重,只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国师的玩笑太过了。”
“怎么,陛下竟以为我在开玩笑?”他像是受了沉重打击一般,喃喃道:“我对陛下的心意日月可鉴...”
话说到这份上,上官玄实在无法回避,她活到这般大还从未与人在儿女情事上纠缠过,如今子虚骤然表白,她除了震惊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也只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啊!
“国师...严重了,朕从未想过与国师...”她说不下去,索性背过身,覆手看窗外的风景。枝头的喜鹊成双成对,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少女的不解风情。
“陛下不必苦恼。”子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陛下若是不中意臣,臣还另有人选可供参考,您看...”
“不必了!”上官玄果断道,“国师的忠心朕看到了,至于皇夫的事,还需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
“陛下再三推诿,莫非是想立沈云陌为皇夫?”子虚忽然道。
“国师何出此言?”上官玄惊讶不已,怎么又扯到沈云陌了?
“沈将军少年英俊,系出名门,先帝在时就对沈家多有照拂,如今陛下再降恩泽也在情理之中。”
“国师怕是误会了。”上官玄正色道,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沈云陌,“皇夫的事等及笄礼后再议不迟,朕累了,国师请便吧。”
子虚知道这是上官玄的推辞,然而他还是从善如流,“微臣告退。”
偌大的宫殿转眼间只剩下上官玄一人,她站在窗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香浮。”
“陛下。”门外进来一个桃腮杏眼的女官。
“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
......
及笄礼的头一天,上官玄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