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没钱去应聘一份工作,再说即便是找到了一份工作,也不可能让他很快还上那么一大笔债,也不可能完成复仇,他更不可能承受一个月不吃不喝和没地方住的痛苦。
他现在的衣服都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他没有钱去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那乞讨来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尊的付出。
自尊已经卖出去了,他还需要吗?乞讨需要体面的衣服吗?
你有体面的衣服,觉得自己了不起吗?
你那衣服是你自己赚来的吗?你的体面自己付出了多少?
凌南一切都没有!
这就是他面对的惨痛的现实。很残酷,也很无奈!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命运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偏偏就让他遭遇了。
他的眼中流着泪,心里却流着血。
要想获得回报就得付出,哪怕他现在的乞讨,也是一种付出,他付出的不仅是尊严,脸面,还有来自精神的刺激和摧残,对此,只有忍受才是最大的赢家,学会了忍受才会走向强大,忍受了它就战胜了自己,就是胜利了。
来来往往的人中,有的有心人注意到了凌南沮丧的表情和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
“好人帮帮忙吧”的乞讨声传出,不时地,一张张纸币向纸箱中投下,他抽泣着,头如鸡叨米,说着“谢谢,谢谢”两个字。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凌南不停变换乞讨地方,乞讨经验越来越纯熟。而他也不再低着头面对来往的人异样的目光。
偶尔他也会抬起头,看看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一张张匆匆而过,视而不见,或似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或似文明有素养的面孔。
他觉得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过是生活所迫的暂时行为而已。
然而,一次的意外却又不得不让他再次低下了头。
这天,他例行来到了一家大商场门口乞讨,接近中午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站在他的纸箱前,正在从包里向外拿钱。
正当高跟鞋要向纸箱里扔钱的时候,高跟鞋的目光和凌南的目光对上了,顿时双方都愣在那里。
“凌南?你是凌南?”
高跟鞋愣住并惊呆了,她没想到凌南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凌南也愣了一下,他急忙低下了头:“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高跟鞋走近凌南推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是凌南,你怎么了?怎么做这个?”
凌南低着头站起身,拿起纸箱和字牌说了声:“对不起姑娘,你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急匆匆地离开。
高跟鞋站在那里看着凌南远去的背影,她确认那人,那个乞讨的年轻人就是她的同学凌南。
在此情景下见面,他确实无颜面对,站在那里,她想喊住他,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凌南怎么会不认识那个“高跟鞋”呢?
那正是他喜欢的,而对她若即若离的大学里那个漂亮的女同学洪娟。
尽管在他心里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无所谓丢不丢人,可他现在的状况,真的不敢面对这个熟悉的人,因而只有否定和离开。
他换了个地方继续。
到了下午,他的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有好几双高跟鞋和男士休闲鞋出现在他面前。
他低着头不敢看走过来的人,因为他觉得他就是一个乞讨者,没有办法直面向他施舍的人,这就是天然的不平等。
特别是这么长时间的乞讨经历感受让他觉得,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脸面,因为脸面换不来他需要的钱,只有不要脸,乞讨的钱才源源不断地投到他面前的破纸箱子里。
对于现在的他只有赚到钱才是最真的,才是最有面子的,没有钱活都没法活下去,还谈什么面子?
可是忽然这么齐整地有人来扔钱,绝对不同寻常。
这让凌南觉得非常蹊跷,和往天人们施舍的规律不一样。
凌南想,眼前的这几个人一定是被上午的洪娟通知来寻找他的,他们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六个人每人往纸箱里扔下一两张五十元的大钞。
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熟悉他或者他熟悉的人,他没有敢抬头去看他们,但眼睛里已经水雾蒙蒙,他抹着泪水连声致谢。
人走了,他偷偷瞄了瞄那六个离去的背影,那就是他的同学。
他想到了,他们不想在他面前给他难堪,只是见到了,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而此时,在这个场合,这个状态下询问一个乞讨者同学为何落魄到如此,显然不合时宜,所以,他们只有默默地做了,默默地离开。
原来,上午洪娟发现了凌南在乞讨后,很是惊讶,就急忙给几个以往和凌南关系相对较近的同学打了电话。她没有提名字,说有个同学落难了需要帮助,希望大家带上点钱几点钟到某处集合。当然洪娟之所以对凌南这样做只是出于对凌南的可怜。
洪娟通知了二十多人,有几人她没通知包括秦小雅,那几人都是她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
可是通知的人中只有六人答应了下来,大家约好了见面地点,结果洪娟发现凌南没有在那个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