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我快要没有父皇了。”少女把头埋在男人胸前,细声呢喃。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本是不适合一个公主说出口的。
但凌愿欣在晏辞面前,不用顾忌这些。
“无论陛下是否安康健在,无论陛下如何待你......但是在晏辞这里,愿愿一直都是最为矜贵的公主。”
晏辞将就着她的动作,把她拥在怀里。
一只炽热有力的掌慢慢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安全感,“晏辞永远都会站在愿愿的身后,可以依靠。”
凌愿欣缓缓抬起脑袋,乖软地望着他。精致的桃花眸波光粼粼,满是爱恋。
她知道,阿辞说的都是真的。
哪怕像前世那般,无论她遭受了怎样的众叛亲离、国破家亡之痛,无论他那时的身份有多卑微无力.....
阿辞都会奋力为她拼出一片生机,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啊。
她对父皇不舍,无非还是因为怀念过去那段被人放在掌心里宠爱的日子。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始终如一地把她放在心尖上爱护,至死不渝......
用完了晚膳,沐浴更衣。
两人各自换了一身新的寝衣,紧紧依偎着在床榻上休息。
凌愿欣今夜穿的是一身淡蓝色丝绸睡衣,面料取自于晏辞赠予她的那些聘礼,质地薄如蝉翼,夏季穿着也极为舒爽不黏连。
昨日晏辞不慎扯坏了她的宫装,立刻就命工匠赶制好了十件新的,补偿给她。
男人的指尖在她寝衣上留恋摩挲了片刻,停了下来,“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处理政务,明日还有许多要事处置,愿愿也早些休息吧。”
纵使记得自己今日在口头上说过要“家规”伺候,但晏辞体谅到凌愿欣今夜心绪不宁,便没去哄着她与自己寻欢。
没想到凌愿欣倒是变得不安分了。
“才新婚的第三天就开始冷落我,阿辞,你是怎么想的?”
少女伸出葱白的小指头,力道细微,若有若无地在他腰间挠了挠,又眷恋地缠抱着他。
“冷落?”
晏辞猝然翻了个身,一只大手托着她的背,将她紧紧地揉进怀里。
在她面前,他自制力一向极差,这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想......倒是被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重新挑起。
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夏夜的昏暗掩盖了他眼中的红意。
“愿愿这样诬陷为夫,”晏辞压低了已经发哑的嗓音,“怕是不太好吧?”
怀中的小公主软糯糯的,说话的声音羞怯细微,都快要听不清楚:
“我想,跟夫君......”最后的两个字,她几乎是用气声说的。
骤然变沉微颤的呼吸传入了凌愿欣耳际,耳垂处也随之传来了被蛰似的感觉。
以及一阵傲娇低沉的笑:“真调皮。”
少女撇过头,羞涩腼腆地哼了一声,“阿辞不给我吗?”
晏辞猝然掀开寝被,拉下帘帐,精壮劲瘦的身躯笼罩上来......
他轻抚着小公主软嫩微烫的肌肤,爱惜地吻上她轻阖的唇瓣,轻声安抚,“喜欢就给。”
微弱烛光映射在床幔上,照耀出两道暧昧缠绵的虚影。
......
清晨。
床榻上,男人寝衣松垮地散开,清晰分明的肌肉线条敞露着,女孩披着一头墨发,依偎在他胸膛上安稳熟睡。
晏辞睁开眼眸,看向躺在自己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公主。
想起午夜时分,她累坏了,被疼爱得像是连头发丝都在颤抖,却还不忘搂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诉说自己的爱意。
晏辞想了想便选择继续抱着她,再陪她一回儿。
反正明天才轮到她去为陛下侍疾,今日无须着急让她醒来。
只是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折子,又想到今日太子要去侍疾,全部的任务又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又轻声叹了口气。
现在的事情这么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陪她离开京城游玩几天的小愿望。
所幸过了不一会儿,凌愿欣也醒来了。
她扭了下小脑袋,用蓬松的发顶轻蹭男人的胸膛,“今天要陪阿辞一起看折子。”
晏辞宠溺温笑,感觉她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随即抱着她起身,亲手为她换上了他命人定做的新衣裳,也不忘像前几日那样帮她梳洗打扮。
用了早膳后,两人就去了韵阳宫的侧殿一起看折子。
这里原先是晏辞名义上的住处,然而除了他搬进来的第一日是在这里过夜的,其余的日子都被凌愿欣拐到了主殿就寝。
所以侧殿就成了他们处理公事的地方。
凌愿欣看折子看得慢一些,有时候实在看不进去了,就坐在晏辞的身边,晒晒那层窗户纸过滤过的太阳。
一日又将过去,淡淡的夕阳透过窗纸,像一层金粉似的洒在她精致的脸蛋上,晏辞抬眸看了她侧颜一眼,甜甜地笑了。
其实比起帮他看奏折,他更喜欢小公主这幅偷懒闲暇时的可爱模样,只要她能常常陪着自己,就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