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犀也不喜欢整日被困在后院,尤其是在旋风寨走了一遭后,她深刻地意识到银子的重要性。
她还发现就算是凶神恶煞的强盗土匪,也并非都是大奸大恶、杀人如麻之辈。
他们大部分人走上这条路,也只是为了活下去,让他们的家人能够在这乱世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天下万物皆为刍狗。
回到现代已经无望,她为今能做的便是让她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活得更好。
她心底里的诸多想法,此前一直寻不到人说,现在遇到同在异乡为异客的陆灵鸢,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陆灵鸢瞅了眼窗外的天色,“灵犀,我得回去了,不然方氏该起疑。”
“行。”陆灵犀爽利地同她道别,“改日得空再来玩。”
她们两人达成一致,攘外必先安内,尽快将方氏这个蛀虫挑出来,将陆家内务整理清楚,她们才能安枕无忧地出去闯事业。
后面几天,陆灵犀都在对账、查账,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陆家几位主子每个月都是有例银,但看每个月例银领取记录,着实让陆灵犀大跌眼镜。
陆灵犀乃大房嫡孙女,每个月例银50两,陆灵鸢乃庶房孙女,每个月例银200两。
更别说陆灵犀那个便宜小叔,每个月例银500两。
这方氏胆子也忒大了,假账都做得这般明显,是笃定祖父不会查账吗?
以陆灵犀对富安伯的理解,富安伯对这些账目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些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灵犀重重叹息一声。
她是懒得同方氏一一对账,更是不愿意帮方氏擦屁股。
如果在她掌家前,方氏将这些年污下的的银子全都倒出来,陆灵犀倒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就休怪她不客气。
这几日,方氏装模作样的领着陆灵犀处理家中事务,不过,事事都只是做个花架子,看着用心,其实什么也没让陆灵犀碰。
方氏觉得陆灵犀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片子,想要陆府的掌家之权,纯粹是想与她置气。
她先做做样子,然后让府中那几个素来不好相处的掌事、嬷嬷扔给陆灵犀。
等陆灵犀受不住了寻爹爹告状的时候,她便诉苦。
她这一次非得让陆灵犀知道,在这陆府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她更要让陆灵犀明白,往后其想在陆府有好日子过,就得看她的脸色。
方氏心底的小算盘,陆灵犀那是瞧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陆灵犀这还有陆灵鸢这位内应。
陆灵犀看着方氏在她面前演了三天戏,看腻以后,直接开干。
这一日午后,她没同方氏说,直接来到账房,问账房管事要账册。
这位账房孙管事,勉强算得上是方氏的远房叔叔,也不知方氏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这位孙管事挤兑掉原来的账房管事。
“大小姐,您要账册这事,二夫人知道吗?”
孙管事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根本没拿正眼瞧陆灵犀。
“这安富伯府难道是方府,不是陆府?”陆灵犀皮笑肉不笑地勾唇冷笑,“孙管事是我陆府的管事,还是方府的管事?”
孙管事听到这话,直接拍桌而起,“大小姐,成安伯并未向我等言明,要将这掌家之事交给小姐您。”
“我等只是听命行事,还请大小姐莫要胡闹。”
孙管事义愤填膺地为自己辨别,活脱脱陆灵犀一副在这胡搅蛮缠的样子,“您若想要这账册,还请您去请示二夫人。”
“孙管事的意思是,没有婶婶点头,这账册您便不给?”
“那是自然。”
“行吧。”陆灵犀懒得再于他啰嗦,“孙管事如此忠心护主,本县主钦佩。”
“李管事,将孙管事送去婶婶屋里。”陆灵犀来之前便去寻富安伯陆万诚要了李管事,“从今往后,这账房便由您接管。”
“是!”李管事本就是陆万诚安排在陆灵犀之前的陪嫁队伍里,帮着陆灵犀婚后处理平王府事务的,如今陆灵犀与封战的婚事作罢。
李管事自孤城回来后,一时半会富安伯还未寻到合适的活计给他。
眼下陆灵犀手中缺人,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趁着孤城之乱,将她陪嫁完好无损带回的李管事。
“小姐放心,老奴虽年迈,却还未老眼昏花,自是明白,在这陆府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李管事年轻的时候跟着富安伯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孙管事这种货色在他眼里就是个软脚虾,根本不够瞧。
他压着孙管事一路堂而皇之地往方氏院里去。
账房前围着的其他管事和老嬷嬷们面色各异,他们都是陆府的老人,曾经也都是陆万诚的心腹,他们亦不是人人都与方氏同流合污。
只是这些年方氏掌家,富安伯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只是一心守着孙女过日子,他们这才渐渐的心思不定起来。
陆灵犀自春禾手中接过她早就准备好的账目册子,在众人面前用力地晃着,“这些年,你们做过些什么祖父心里都有数。”
“此前不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