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惞这边转身摸着棺椁,眼底的悲伤和凌厉,片刻之后,她抬眸看向周围送葬的村民们,“村正,您在的吧?”
周围的村民们便纷纷往后看去,然后让出了一条路。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翁拄着上了年头的木拐杖缓缓的从众人身后走出。
他一双老眼颇有威严,眼含深意的看了眼赵子浩夫妇,然后走到赵凝惞的身边。
看着这个才十五岁,却冷静睿智,双眼明净的女孩,村正赵丰收点了点头。
小小年纪不骄不躁,有勇有谋的替父亲辩驳伯父夫妻。
不愧是真正的官家千金!
反观那赵子浩夫妻,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满嘴谎话,污蔑羞辱胞弟,简直不配为赵姓人!
“姑娘,有什么事,你说。”村正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敬重的语气。
赵凝惞把手中的书信递给村正赵丰收。
一般作为一个村的村正,多少是认识几个字的。
赵凝惞也听她父亲说过,赵家村的村民日子算是富裕,也很重视读书识字。
“村正爷爷,这些是我大伯父给我爹爹写的书信,渭东行省的学子们为我父亲写的赞颂诗歌,以及百姓的感谢贴。”
赵丰收接过信
贴,一封一封的看了一遍。
现场一片寂静。
除了赵家老大赵子浩写给赵大人索要好处的书信……
其他的都是赵大人当官以来,为各地百姓做好事的一些证明,一些百姓们的万名书,或者一些朝廷嘉奖的批文。
囊括了布膳施粥,修路,建设学堂免费招收穷困学子,亲自前往疫情,天灾地区安抚施救百姓……
每一个都是让人称赞的善举。
村正边看边点头,肃然起敬,眉梢都翘了起来,朝着送葬的村民们大声道:“咱们赵家村出了赵大人这样的好官,是我们赵家村的福气!也是我们赵家村的荣光啊!”
村正这些话不但是对赵大人的肯定,更是证实了赵子浩夫妇所说的都是假话。
村正又激动的用高昂的声音对村民读起了书信和朝廷对赵大人的嘉奖的批文。
村民们不识字,很多东西不懂,村正好歹见过些世面,也是被知县接见过的各村耆老。
村正就将一些村民们不懂的解释给村民们听了。
村民们才知道赵大人是真正的好官,于是对赵家老大夫妻更加嗤之以鼻了。
村正看向赵子浩,语气严肃的斥道:“赵子浩,你再胡
闹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赶快让你弟弟下葬,别误了下葬的吉时!”
“不可能。”赵子浩恼羞成怒,“他所作的那些事哪件不需要银两?他若真是一个为官清正的人,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修路,建学堂?肯定贪污受贿了。”
他话音刚落,霍伟英立马冷声开口道:“那些钱,一开始他把他和赵夫人的俸禄都几乎花光了!
后来他实在拿不出银两了,便找我们这些交情好的借。
再后来,我帮他联系了商队,商队得知他借银两是为了百姓,觉得这么一个好官,理应给予支持,所以后来就用赵府下人的名义也开始了经商。
还有些银两,是各地的商队商会资助的!
这个世上,有的是为国为民,侠之大者的人!你以为都像你这样自私自利,不择手段,不顾亲情?”
霍伟英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并展开,“这个就是刚开始庆生找我借钱的借条。”
说完递给了村正,村正拿过那张借条。
赵大人少小时候的字就好,后来赵大人的字更有长进了,但他还是认得的。
这借条上的款项是赵大人借来修路的,借款是一万两……
“这……
”村正看到上面有赵家村三个字,立马瞪大了双眼,转头看向霍伟英。
像是知道他的猜想,霍伟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这借条的银两,是庆生用来修你们这赵家村通往官道的这段路的。”
震惊,周围的人全都张大了嘴,一个个仿佛恍然大悟一般。
当年修路的时候,他们还好奇,谁那么好,能惦记着给他们这小村庄修通连接官道的路……
原来,是他们的赵大人!
此时,不少村民们都红了眼眶,心里真正不当这是旁人家的事来看了。
“好,好啊!”村正双眼泛红,走到棺椁边,轻轻的抚摸着,“庆生啊!多谢,我老头子代表赵家村的所有人感谢你了!”
他们村的路以前都是泥土路,坑坑洼洼的,尤其雨雪天,那几乎都没法走。
如今是石头路,这路修好之后,真是给村里带来太大的便利。
直到现在才知道,给村里修路的居然是赵大人,只可惜,他们再没法当面对他表示感谢了。
村正看着手里的借条,对霍伟英说道:“庆生不在了,他们孤儿寡母的也没法还,这一万两,我们赵家村的村民会想办法还的。”
“
凭什么?他借的钱,凭什么让我们还?”赵子浩一听要替赵子浩还钱,第一个表示不同意。
“你给我闭嘴。”村正真正动了怒。
他怒视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