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邡的边境,番禺城。
城内各处覆盖着一层厚雪,过了晌午的太阳,光线十足,照射在白雪上,泛着星星亮点,恰似好看。
任长央一拐一拐地走到了客栈大门口,望着周围,光亮的令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大街上来来回回走动的也是背着射弓手拿大弯刀的大汉猎人居多,不然就是摆着小摊子买着水果蔬菜。
一片祥和之气,看不到任何的端倪。
“虚伪的表面装得多了,那反而会变得自然,让人察觉不到。”赫君还不知何时站在了任长央身后,充满磁性而又沉稳的声音,温热的气息盘旋在她的耳根与脖子中。
不由得,任长央拉了拉毛领,半张脸埋在其中。听到赫君还的话,她立即是又仔细打量了四周的情况,就是太过平常,让她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就在那一刹那,任长央与一猎人四目双
对。
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从怀中决然拔出一把匕首,可当他一扭手,匕首一变再变,转瞬间就成了长剑。只见他脚下一蹬,整个身体弹跳起来,剑尖对准了任长央的胸口处。
剑尖即将刺入之际,在任长央的右边突现一把剑身,那颗紫红色的宝石镶在剑身中间镂空处。
紫虹剑!
六国名剑!
天下决剑!
紧接着是脆耳的冷兵器碰撞的声音,任长央条件反射下将手臂挡在眼前,一时间又是失去了定力,整个身体往后倾倒。
千钧一发之时,赫君还一手揽过任长央的柳枝腰,护在怀中,一手与杀手对质。招式出奇甚多,赫君还却依然能招招过胜,丝毫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中。
剑身上反映着被阳光折射出的亮光,令任长央眼花缭乱。如若不是赫君还那宽大的手揽着她的腰,那次次逼近的剑尖
总是能险些躲过。每一次的心都是提到嗓子眼,可又每一次舒口气。
任长央根本是动弹不得,即便赫君还与人对决,他空出的手依然是有着无穷的力气。
看到任长央有些窘迫的表情,赫君还竟然有种莫名的好心情。
终于,赫君还击退了面前的三个猎人,带着任长央全身退到安全的地方。看着还有几个人正被涧亦缠住,冷冽的喝道,“速战速决!”
得到了命令,涧亦出手的剑也是变得又快又狠,几乎都是一招毙命。
如今的世道一向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被击败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怜惜。从来都是自顾自暇,只扫门前雪。
直到坐上马车,任长央望着窗外,看到店家受了涧亦的一定金子,便开始招呼人来将尸体抬走,看到那些死者,几乎都是连眉头都不带眨一下。
“怎么?杀不得这些
人?”坐在一旁的赫君还闭目养神,却是冲着任长央说。
终于,任长央放下了帘子。“他们的目的是我,他们不死就是我死,何来杀不得。”气质如梅,吐气幽兰,就算刚才又是经历一场生死,可依然乱不了任长央的心。
“看来北朝公主很清楚他们为了什么。”马车驰野在国道上,外面呼啸的风声很响,却也打破不了马车内的沉静。
四目对望,僵持了许久。任长央最终是先挪开了双眼,“王爷,为了不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忘了北朝公主四个字吧。”
这回赫君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望着别处的任长央,“那本王是唤你将军夫人?”
他的话顿然间又是惹得任长央有些气败,她知道赫君还是故意,可偏偏自己三番五次都是能被挑起情绪。呼吸一口,她正视了赫君
还的眼睛,“要是王爷不介意的可以叫我任姑娘。”
“姑娘这称呼还适合你现在的身份吗?”赫君还冷不丁的又是一句,气得任长央连反驳的话都没有,直接是甩脸不再看那张令她生气的脸和挑衅的模样。
不知为何,赫君还一看到任长央有些生气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继续逗她生气。她越生气,他反而越是开心。
就比如是现在。
没一会儿,任长央不见马车停下来的意思,又是看了看车外。山野间的雪融化了不少,随处可见光秃秃的山头,很是孤寂清冷。只是这个方向是往赤邡境内,任长央并没有打算去。“这是准备去哪里?”
“怕本王带你进山杀了你吗?”
任长央决定,今天都不会再同赫君还说话。
马车至始至终没有停止的意思,车外的涧亦时不时呐喊一声,催促着马儿更快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