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嫣一惊,也顾不得和梁严明说什么,匆匆漱口洗了把脸,穿好衣服就匆匆往外走去。
很快就听到前院程副将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找大夫……派……谢二将军……”
语气里满是急迫和不解。
没走几步就迎面看见几个年轻的士兵,快步小跑往院子里跑,谢云嫣连忙叫住一个:“出什么事了!”
士兵一脸惊慌:“是前些日子被西秦人捕获的大刘哥被救回来了!但是病得很重!”
话还没说完,又着急忙慌地往里跑。
谢云嫣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忍不住和梁严明交换了一下眼神。
梁严明不知道谢二将军的那封密信里写了什么,此刻那双少年人明亮的眼睛里,就有了明显的喜色和笑意。
到底是没亲身经历过战场的年轻人。
谢云嫣就轻轻开口道:“西秦不会无缘无故放一个战俘回来,能不能问出消息倒是其次,万一……”
梁严明猛然一震。
眼底的笑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满脸都是忧虑。
谢云嫣就带着他匆匆去了外院。
外院里确实是乱成一团。
里外里围了不少人,谢彦辰带着几个哇哇大哭的孩子站在外圈,焦急地看着最中间的情况。
梁严明顺势上前分开人群,让谢云嫣能顺利奔到中间。
有些矮,却十分健壮的男子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瘫软在地上,身上露出的皮肤上伤痕累累。
程副将正从旁边人手中接过水,试图给他灌下去,几个排得上号的副将都围绕在旁边,关切地看着。
谢云嫣用帕子包着手,按在他颈侧,凝神细听。
体温很高,脉象极其混乱。
而且从地上和唇边痕迹来看,刚刚呕吐过。
她匆匆问程副将道:“这情况不太对劲,二叔和风叔呢?”
程副将这才看到谢云嫣,长舒一口气,肩膀也松了下来。
终于来了个能掌事的!
“谢二将军带人进山了……”他声音了有掩盖不去的火气,“谢风也带了一队人检查防务,怎么还没回来?”
“防务肯定要查完了才能回来。”谢云嫣深吸一口气,不去想最坏的结果,“程副将,找两个兄弟把人搬进屋里,宽敞些不说,在这儿让大夫诊脉,说不过去。”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万一真的是疫病,传开的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这个被叫做大刘哥的男人还是从西秦回来的,难保城中没有西秦探子,想确认疫病在城中的传播状况。
程副将眼神凝重,同样也想到了西秦探子的可能。
“您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他便放下水,雷厉风行地下了命令:“去把偏房收拾出来。”又对心腹说道,“告诉大夫,快点来,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在这儿围着,就能打退西秦人吗?!”
谢云嫣不去看其他人,见梁严明要去搬动大刘哥,连忙拦住他,喊了两个刚刚就一直给大刘哥灌水掐人中的士兵把人抬进去。
“您这是?”梁严明不解道。
“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屋探望。”谢云嫣不多解释,面色严肃地说道,“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远远地盯着刚刚碰过此人的同僚们,若有发烧昏迷者,即刻告诉我。”
梁严明见她态度郑重,也从她的吩咐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领命之后迅速离去。
有了谢云嫣做主,众人心里也都有了底气,三三两两散去,去做自己应做的事情。
谢云嫣便同程副将一起,看着大刘哥被抬进屋里,站在门口等着大夫来时,谢彦辰这才过来:“小姑姑,程副将,大刘哥他情况还好吗?”
“得等大夫看过再说,现在不好说。”谢云嫣看到他牵着的孩子,愣了一愣,“这是?”
谢彦辰看了孩子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忍:“大刘哥的孩子,跟着我一起出城的,他娘路上就已经……最后将这孩子托付到我手里,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他。”
谢云嫣想起一事:“路上我听说,大刘哥是被你们带进城的?”
他点点头,答道:“是,我们今日被前来接应的人来到,回城的路上遇到一小股西秦人,他们好像是要把大刘哥带去什么地方。”
“双方交手后,他们很快就被我们打退,慌乱中大刘哥被我们抢了回来。路上还好,神志也十分清醒,只是有些发热,却没想到一进城门,话还没说完就栽倒在地上。”
谢云嫣越听,心就越往下沉。
怕不是被抢回来,而是西秦人故意将大刘哥送了回来。
即便今天谢辰彦一行人没有撞上,大刘哥也会“平平安安”地回到阳临关。
她在边关长大,前世又为了苏黎饱读医术,对曾经肆虐过的各类瘟疫都有所耳闻,其中便有一桩前朝秘事。
当年北狄与西秦交手,一路在西秦国内屠城掠地,每到一处就用投石机往城楼上投掷巨石,但奇怪的是,巨石上还经常绑着死去的牛马甚至士兵的尸体。
因为北狄连下多城,便传出了这是北狄作法的仪式。
然而,医书中却有记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