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静嬅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濮阳予月明白她是一个倔强且十分有主见的人,并不能靠自己的三言两语想要改变她的思想。
气氛就这样沉默着,直到连朝慵懒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大小姐,怎么生气了?”他话是跟闻静嬅说的,但是凌厉的眼神却看向濮阳予月。
她就知道她不该来的。
闻静嬅向旁边迈一步挡住连朝的眼神说:“你少凶阿锦了,你再凶他就没有人和我一起玩儿。”连朝倚在一旁的树上说:“怕什么,我跟你玩儿不就好了。”
“还有我!还有我!”地里有耳尖的小孩子听见这边的动静了,跑出来迎接闻静嬅。连朝添油加醋的说:“就是啊,还有这么多小崽子呢,难不成你不想跟他们玩儿吗?”
闻静嬅揉了揉旁边一个小孩子的头说:“怎么会,但是在府里只有阿锦陪我了。再说了,阿锦对你也没有恶意,你怎么总针对他啊,一点大孩子样也没有。”
连朝“哼”了一声说:“我就是小心眼脾气坏怎么了?”闻静嬅推他一把说:“少贫嘴,快干活,趁着太阳还没上来能开一块儿算一块儿。”
小孩子们手里都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农具,有石头做的,有已经绣的不成样子的铁片,就连濮阳予月手里也被塞了一把,连朝毫不客气的使唤他:“既然来了那也干点活吧。”
濮阳予月想把锄头丢连朝头上,锦一不在身边她又打不过,只得咽下这口气,愤愤的拿着她手里的工具有一下没一下的捅着脚下的黑土地。
其实这个时节种农作物已经晚了,但连朝拿起手中的锄头让孩子们排好队看他示范,连闻静嬅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她好奇心上来了学着连朝挖沟,可能是挖的太认真了,不知不觉中挖歪了。
正要往后退时突然间她觉得有什么碰她的脚,紧接着她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别的小朋友脚上,疼的那小孩子嗷嗷直叫。
“不好意思。”濮阳予月说道,那小孩看她是跟着闻静嬅来的,就知道得罪不起,只能憋回眼泪弱弱的回了一句:“没关系。”
可这在远处连朝眼里却是欺凌,他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濮阳予月说:“我往后退不小心撞到他了,然后我摔倒刚好坐在他脚上了。”
“没问你。”连朝说,他自然是不信濮阳予月的。她皱了皱眉越发厌烦连朝的态度。那小孩看到靠山来了,又开始哭了,他说:“连哥哥,她坐到我脚了,太疼了,我就哭了。”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濮阳予月也没出声否认。连朝说:“跟他道歉。”濮阳予月的脾气上来了说:“我道过歉了,他说没关系。”
“那就再道一遍。”连朝说。濮阳予月看着他的脸问:“凭什么?”连朝冷着脸说:“你撞到他和你压到他是两码事,你应该道两次歉。”
小孩子也慌了,扯了扯连朝的衣角说:“连哥哥,我没事的。”
连朝说:“道歉。”闻静嬅也闻声来了,她看了看连朝,知道他的倔脾气,同时也觉得再道一次歉也没什么,就劝濮阳予月:“阿锦,你再道一次歉吧,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濮阳予月丢下锄头,握紧拳头说:“我是陪阿姐来的,我给你干活也全是看在阿姐的面子上。你现在在这里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看不惯我就把我撵走,让阿姐跟我绝交,少在我这里耍脾气。”
她转身就想走,被连朝抓住,他说:“那是两码事,你帮我干活我可以谢谢你,但是你必须跟他道歉。”
濮阳予月冷笑一声,她说:“道歉?你算什么东西?锦一。”看了半天热闹的锦一从树上跳下来一脚将瘦弱的连朝踹出去,抱起濮阳予月说:“小少爷,这种事情您不该掺和的。”
“连朝!”闻静嬅喊了一声。跑过去看他的伤势。濮阳予月冷冷的看着他们,她自幼便是公主,哪怕落魄了也有着他人比不上的气场。
她盯着被闻静嬅扶起来的连朝说:“就当作这是你给我的谢礼吧。阿姐,我不会再来了。我们走吧。”
“阿锦!”闻静嬅也慌了,她没想到看起来好脾气的濮阳予月也生气了,她顾不上两头,下意识想跟着濮阳予月走,却被地上的连朝拉住手。
锦一抱着濮阳予月慢悠悠地走,她累的眼皮都不想抬。他问:“以殿下的脾气怎么忍了他那么久?”她说:“孤本想着他能拉拢那么多孩子,让他们听他的话,那定是个领兵的好手,有了他或许能帮我们拉拢到不少人手。而且他很有原则,若是能让他忠心于孤,那么孤不必担心他背叛。”
“但是他对孤的敌意太强了,根本消除不掉。世上像他的人有不止一个,孤不需要他了,所以也没必要忍他。若不是怕闻青和闻静嬅生嫌隙,那么孤会除掉他,以免成为敌人。”
锦一附和道:“殿下此言有理,日后若要撤离,属下会做掉他的。”濮阳予月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件事了。
闻静嬅看着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冷汗顺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流下来。她焦急的问:“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连朝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他回想起濮阳予月刚刚看他那一眼,他知道她动了杀意,若不是顾及闻静嬅在场,或许自己真的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