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呢他有的赚,要是卖不出去,墨还是墨铺的,顾世安一分本钱没出,顶多赔上个吆喝,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
就等于是在批发市场里先赊货出来,而后就地加钱卖出去,关键是就地卖真的就是就地,连窝都不带挪一寸的。你见过这样的吗?
卫景平今天就见到了!
这办法他做梦都想不出来,就……半夜做梦啃猪蹄,想的可真美啊。
“夫子……”卫景平道:“这些墨才半风干,秀才老爷们是不肯买的,学生本来……”
本来想过等以后制出上好的墨,肯定出手大方地送顾世安一套,绝对闪瞎他的眼。
“不试试怎么你怎么知道我的本事?”顾世安可能怕卫景平耽误了他赚钱:“这样,你一条墨给我算400文,你多赚点我少赚点,成吗?”
他直接默认400一条墨铺赔不了钱。
卫景平牙疼:“……”
这老狐狸有点狠。
转念又一想,一条醉别叫价650文,比先前畅销的墨块贵了十倍左右,有几个人愿意消费?
更不要说醉别还在风干中,追求极致用墨效果的,拿回去还得挂起来等上一两个月,大冤种不够用的,没人愿意买。
卫景平在心中想:顾世安到底是才子型的,头脑总有那么点理想色彩,还是把做买卖讨生活想得太太太简单了。
让他去卖,撞上南墙碰一鼻子灰之后就老实谦虚了。
“我跟夫子交情深厚,”卫景平极为大方地说道:“怎么能问您要400文一条呢,380最多了。”
顾世安半眯缝着眼:“好啊。”
比他想的还要有赚头。
等于从卫景平这儿“批发”一条墨380文,待会儿以650文的价钱“转手”卖出去,一条就赚270文,好买卖。
除了有点肉疼之外,卫景平很好奇顾世安怎么出去吆喝卖墨,就道:“夫子请吧。”
想了想他又狗腿地问:“需要学生帮忙吗?”
顾世安:“取一些研好的醉别来,再要几张宣纸。”
“夫子要橘香的还是柚香的?”卫景平问。
顾世安:“橘香。”
卫景平忙活去了,他一边准备一边想:老狐狸要干什么,写字,让人家买他的字,顺便捆绑营销醉别?
但是,为何不要毛笔?
等他备好了东西,顾世安边端着出去,去了开办半日师的台子。
这会儿,正好今日下午来当半日师的是位夫人,她写了一会儿字就嫌手酸,早早回去了,台子是空的。
顾世安将砚台和宣纸摆在台子上,人端坐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老少。
有人第一个看清楚是他:“咦,半日师台上坐的那位不是顾先生吗?”
顾世安在上林县的名气很大,脸也很熟,县城里巴掌大的地方,几乎人人认识他的那种。
“顾先生要当半日师吗?”第二个看过来的人赶紧去台下占了个座位,他也想见识见识一年收12两银子的夫子怎么教书,听了课就能出口成章,考上个秀才吗?
围着顾世安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顾世安开口说了一段书——《哪吒闹海》,他说到最后东海龙王敖丙找到陈塘关和哪吒他娘理论时,语速极快丝毫不打磕绊:“……带浑天绫和乾坤圈的我儿子打了带着虾兵蟹将的你儿子一圈子带虾兵蟹将的你儿子打了带浑天绫和乾坤圈的我儿子一锤子……儿子动手打儿子儿子还手打儿子……①”
“呱唧呱唧呱唧——好——好!”台下高声喝彩如雷鸣,淹没了顾世安的声音。
“顾夫子再说一遍。”顾世安低头喝水润喉的功夫,台下呼声不断。
顾世安慢条斯理地摆摆手:“今日不行了,说腻了,要不,我给你们展示个别的绝活?”
“什么绝活?”一秀才老者发问。
顾世安:“我给你们来个泼墨戏葡萄?”
泼墨戏葡萄。
是一种作画方法,就是不用画笔,将墨泼在宣纸上,手指在上面游走,作出一副葡萄的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