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直到他认出了眼前那辆纯灰色、装有特质防护栏的飞鸟科专车。
他欣喜若狂,加快了步伐。
这时,四名灰衣人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其中一人戴着那顶青年无比熟悉的灰色宽檐帽(虽然渡鸦科的宽檐帽都是同一型号)。
“先生?先生!”他眼含热泪地张开双臂,似乎要拥抱某个久别重逢的好友。
随着一道灰色的直线连接青年和侧面的某位灰衣人,青年下意识地护住了头部,随即被卢子安按倒在地。
“子安,别动手!”张量也隐约认出了青年,他快步走近,想将青年扶起,“这不是……你叫什么来着?”
青年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张量的腰,将鼻涕眼泪相继抹在了他的大衣上,“先生!啊!先生啊!”
“你先冷静一下。”张量感到很尴尬,只能让青年暂时患上了干眼症,青年见自己哭不出来,站起身来,强行恢复镇定。
“真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张量继续问道。
“先生,那……银行,抢劫……”青年语无伦次,就在这时,他藏在袖子内的相机掉了出来。
卢子安及时接住了半空的相机,录制仍未停止。子安将相机递给张量,后者接过,手指恰巧遮住了镜头,他看了一眼屏幕,感到深深的失望,“这玩意……坏掉了吧?怎么屏幕都是黑的?”
“哎呀,真是服了你了,拿来!”蕾莉一把夺过相机,“摄像机都不会用,笨死了你!”说着,她结束了录制,调取了录像。
王队和子安都凑了上去,对高科技玩意儿一窍不通的张量觉得丢脸,便安抚起青年。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张量再次问道。
“先生,我叫蒋可军,我刚才……”青年急于给张量留下印象,但王队的话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小伙子,这是你照的?”王队问道。
“确切地说,是我录的,”青年骄傲地回答,“先生,我刚才冒险从银行里跑出来了,正是因为勇敢,而勇敢是一种美好的品质……”
“你赶紧拉倒吧,小子,我们这儿有裤子,你要不要换一条?”蕾莉对这种穿着时髦的小青年最了解不过,她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因为恐惧而失禁了,毒舌如她,自然不会嘴下留情。
蒋可军顿时面红耳赤,张量安慰他道,“没关系,年轻人能做到自保已经很好了,至少减轻了我们的工作负担。”这话说到了蒋可军心坎里,他再次露出敬仰的目光,张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无比伟岸。
“喂,小子,你的相机我们先借用了,后面再还你!”蕾莉喊道。
青年唯唯诺诺地点头,这时张量才走上去查看录像。
因为相机的性能尚可,蒋可军的录像非常清晰,因为拍摄位置距离银行大厅较远,大厅内的人员分布被很好地囊括在了画面内:
连同为首者,掏出枪械的劫匪共有五人,四男一女,除匪首穿着棕色夹克和牛仔裤外,其余四人都穿着相当商务的服装;非常之难得的是,他们中没有人蒙面,但由于五人均是背对摄像头,从录像中只能看到劫匪的衣着,无法确定他们的相貌。
除了劫匪,银行内还有六名员工、四名顾客,这些人想必已经成为人质;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样的抢劫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劫匪谈判(这不是他们飞鸟科的业务),双方对峙两到三天都很正常,当然,前提是谈判专家赶来时劫匪还在银行内。
“听着!时间紧迫,我只说一遍,”作为四人中经验最丰富者,张量拍了拍手,讲道,“当务之急是将劫匪困在银行内,他们肯定有前来接应的车辆,我们只需要拦下劫匪的车,将他们阻击在此处,等猛兽科的人赶到就行了。”
“我们不救人质?”子安问。
“那不是我们的专长,怎么防止劫匪伤害人质?怎么保证人质中没有劫匪的卧底?这些都不是飞鸟科的我们干得了的,任务内容是阻止劫匪逃离,仅此而已。”张量谨慎分析道。
相比于飞鸟科处理怪物相关的事件,猛兽科则是负责处理人类相关事件的机构,相比之下,猛兽科的员工大多没有能力,因此其实际规模远大于飞鸟科;报考警校的学生在毕业之后会经历一次模拟考试,考试的内容无非是两项:对人类作战和对怪物作战,这两项考核都优秀的人可以进入飞鸟科,仅一项优秀者进入猛兽科。一般而言,对人类作战的考试会首先进行,通过考试者方能尝试对怪物作战,因此这一考核形式是相当科学的。
“张量说的没错,蕾莉,去把火箭筒拿来。”王队说。
蕾莉将摄像机揣进了口袋,走到车后,从后备箱提出一只近两米长的黑色长方形提箱,王队接过,将其打开,里面是一把中型火箭筒以及五发装在铁罐内的弹药。
这家银行位于L形路口的拐角内侧,它因此有两个主要的出入口,对此,他们需要从两个方向阻击劫匪逃离。
“我来盯防劫匪从另一端逃走,你们看好这端,注意保护这位市民。”王队说的市民自然是蒋可军,他向火箭筒内填入一发炮弹,将剩余的四发装进了大衣口袋,发动能力登上了银行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