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我总不能带着个没脑袋的尸体,到处游逛吧。
晚上还好说,没人看得见,要是大白天,还不让警察抓了去。
大黑牙四肢能动,要是有个脑袋,也就看不出来了。
忽然想起在六尾狐狸的洞穴里,那个穿着红色嫁衣,手指嫩白的好像青葱的新娘,就顶着一个纸糊的脑袋。
我眼前灵光一闪,我也可以给大黑牙搞个纸脑袋。
说干就干,虽然我不是扎纸匠,但勉强糊弄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趁着天还没亮,我起身到外面小院的菜园里,找来几根竹篾。
那是用来架起黄瓜和豆角的。不过父母双双过世之后,我不会种菜,就完全荒废了。
我点了一根蜡烛,试探着把竹篾烧弯,依葫芦画瓢,好歹也搞出个椭圆的球形。
又撕下墙上的挂历,找了点面粉打了些浆糊,笨手笨脚地搞到天亮,总算勉强地做好了。
虽然有些粗糙,但也尽力了。
此时东南的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眼看就要天亮了。
我来到厨房,把水缸盖掀开一条缝隙,用手敲了敲。
大黑牙果然听话,摇摇晃晃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哗啦地一声跌了一个跟头,那干瘦的骨头相互撞击,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我不由得咧了咧嘴,带着他来到我的卧室。
他仿佛能听懂我的话,按照我的指挥,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
我把纸糊的脑袋按在他的脖子上,学了昨天他给我安头的样子,找了一卷胶带给他缠上。
翻出一套平时我不穿的衣服,换掉他那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西装。
鸭舌帽,墨镜,再配上一副口罩,加上一副围巾,好家伙,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大黑牙手舞足蹈,看起来对这个老袋也颇为满意。
我的脖子有些痒,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伤口基本已经愈合,刚才这么折腾了半天,也没有血再殷出来。
于是拆掉脖子上的胶带,到后面烧了一大锅水,泡了一个热水澡。
一连折腾了几天,泡在热水里也的确解乏。
我琢磨了一下,试探着喊大黑牙过来给我搓澡。
对我的命令他什么都不拒绝,不过他的手实在是太干瘦了,仿佛比昨天晚上又瘦了一圈。
仿佛肌肉已经萎缩,只剩下发青的肉皮和骨头。
所以他的手掌生硬,搓起澡来没深没浅,疼得我呲牙咧嘴。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我决定去找王德发。
昨天在厂房里,我已经搞清楚了,他称呼那个大癞蛤蟆是大仙,显然是已经跟了他,所以只要找到王德发,十有八九就能找到那个癞蛤蟆,也就能找到我的儿子三千。
可我们不能就这么空手去,上次是被王德发那小子骗了,这次必须有所防备。
于是我转身去了厨房,找了把菜刀揣进怀里,给大黑牙找了一根棍子。
刚准备出门,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请问,魏大仙住这吗?”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纤细娇柔,听得我心头一痒。
赶紧扭头看去,虚掩的院门已经被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子试探着走了进来。
她头发很长,一半披散在胸前,穿着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脚踩着一双帆布鞋。
长得小鼻子小眼,还有两个酒窝,看上去颇有灵气。
见到是美女,我应答的口气都变得温柔了很多:
“我就是,你找我干嘛?”
听我说完,她眼圈一红,两行眼泪便扑扑簌簌地流淌了下来,她绷着嘴唇,开始抽泣着。
我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年轻女孩。
搞得我心头紧张,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她努力地稳住情绪,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对我说道:
“魏大仙救命啊,求您救救我姐姐……”
我请她进屋,给她倒了杯水,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刘玉梅的妹妹,我叫刘玉婷,我姐姐她这两天好像得了怪病,身上的皮肤开始溃烂,鼓了好多的脓包,找遍了大夫也治不好。我那个姐夫…呜呜呜……”
我知道她说的姐夫应该是王德发。
“我姐夫他也不管,后来我听说魏大仙您神通广大,求您去救救我姐姐吧……”
真的是没想到,刘玉梅那长得又粗又胖,活像一头将出来的母猪,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不过我心里知道,刘玉梅已经死了,她的体内被种满了癞蛤蟆的卵,把她的皮肉当做营养,早晚是要浑身溃烂,不成人形的。
可我不忍心跟刘玉婷说出实情,又见不到她哭得这么难受。
也正好要去找王德发,也算顺路。便点头答应。
于是我们便跟着她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向东而去。
果然,车子直接去了王德华的麻将馆。
进门后才发现,往日乌烟瘴气的麻将馆,如今却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刘玉婷带着我们去了麻将馆的后院,穿过一大堆难以下脚的杂物,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