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傻了,从没见过这种靠伤害自己来对付敌人的本事。
想不通一个没脑袋的尸体,为啥一夜之间,就有了这样的能耐。
不过不管怎么说,六尾狐狸是被赶跑了,看她伤得那么重,估计短时间内没法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觉得这是我的灵魂重回身体的好机会,于是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控制着我的手脚 ,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脑袋,让我灵魂的全部,彻底的钻回到我的肉身中来。
可一进去,我就后悔了,我感觉到了浑身上下每一个骨头节都钻心得疼。
尤其是脖子上的那一圈伤口,简直就好像正在用小刀一下一下地向里面锯。
“啊……”
我实在忍不住,叫了一声,一股鲜血从伤口殷了出来,吓得我赶紧忍住。
大黑牙那没脑袋的尸体,断了一手一脚,站不起来,正在地上来回地打滚。
可没转几圈,居然挣扎着爬了起来。
断手断脚居然在这眨眼的工夫,自己长好了。
断茬处骨膜增生,鼓起一圈明显的大包。
好家伙,难怪这家伙不惜敲断自己的腿,去攻击六尾狐狸,原来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
他来到我的身边,因为上身太重,两条腿太细,而来回摇晃。
两只干瘦的胳膊也随着摇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我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所,应该赶紧想办法回到家里去。
于是我一只手撑着大石头,一只手去抓他的肩膀,试图借着他的力量,站起身来。
可我的手刚碰到他那瘦削的肩头,忽然哗啦一声,大黑牙堵头节节寸断,就这样散了架子,倒在我的面前。
身体无序地折叠着,好似一个被抛进了垃圾堆的提线木偶。
与此同时,我感到浑身上下一阵轻松,手脚躯干断裂的骨头,没有了一丁点的疼痛。
我明白了,这大黑牙的尸体,还有个好处,能转移我的伤痛。
这真是太神了。
我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伤还没痊愈,我猜是因为眼前的大黑牙的尸体没有脑袋,所以无法替我承受断颈之痛。
这是个宝啊,有了它的保护,我还怕个啥?
所以,我自然不能把他丢在这,我抓着他的肩头,把他背在身后。
这家伙皮肤干燥,只剩下皮包骨,充其量也就四十多斤。
我背在背上,轻轻松松。
就这样,我背着一具无头干尸,沿着城市灯光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走了好一阵,城里的灯已经有大部分渐渐地熄灭,我猜想应该是后半夜了。
我们终于走出了这座山,来到了一条宽敞的大路前。
我实在走不动了,左右张望,看到前面的路边,有一个废弃的候车亭。
铁皮的棚顶已经生锈,塑料的座椅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我把大黑牙放在椅子上,拽着他的胳膊来回拖了几下,利用他的屁股勉强擦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赶紧坐上去,抻了抻腰身。
扭头看了看站牌上的说明,十六路,原来这里是十六路车的终点。
我只知道这里应该是城北,但我没怎么来过。
其实就算真的有公交,我背着个没脑袋的尸体,也是不敢坐的。只求能暂时歇一歇脚,在天亮之前,还是要回去的。
我也实在累了,在长椅上靠了没一会,就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呼呼的风向,感觉身子一上一下,仿佛正在运动。
赶紧睁开眼睛,发现我骑坐在大黑牙的肩膀上,这小子把我扛了起来,迈开两条大细腿,正沿着眼前这条沙土大路,健步如飞地往前跑。
他跑得极快,我的耳边生风,身后的天上,有半块月亮,在我们面前的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看那影子,我好像一个踩着高跷的人,大黑牙好似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这家伙真的处处给我惊喜,浑身的骨头节节寸断,却这么快就恢复了,现在又成了我的坐骑。
我兴奋地伸手,想爱抚一下他,却想起他没脑袋。
他为了救我,把脑袋扔在了六尾狐狸的洞穴。
我心里感动,小声对他说:
“大黑牙,我早晚把你脑袋找回来。”
他居然哼了一声,脖腔子的断茬处的皮肉鼓动了一下。
我们一路狂奔,回到我的住处的时候,东南面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从大黑牙的身上跳了下来,刚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居然主动地跑去地跑去了厨房,一翻身,便跳到了水缸里。
还伸手抓起木头的水缸盖,将自己盖在里面,只留了一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了一只干瘪的手。
看着他这样子,我忽然想到了那晚,我的手腕被她的指甲划破,有血滴落在他的身上。
难道他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身体里吸了我的血?
而现在他这样子,是在向我乞求,想要点血喝?
我胡思乱想,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想想这次,我上了王德发和六尾狐狸的当,如果不是大黑牙的尸体,我恐怕就被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