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约打球,那些人都不肯去了,说是怕人找上门来,首富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赵芝度一个人漫不经心的瞎逛,不知不觉又走在了上山的路上,回过神来已经站在石堆面前了。
太阳斜斜的挂在远处山尖上,赵芝度仰头望着围墙,闻到一股淡淡的荔枝味,心里有个小虫在爬一样的难忍。思虑再三,再回神人已经攀在墙头了。
曾有仪今天看书总看不进去,一会看一眼香樟树,总觉得那里会有一个人头傻乎乎的冒出来,索性合上书躺着看墙头发呆。夕阳西下,院子里的花都染上一层暖色,墙头真的冒出那个人来。曾有仪惊喜的坐直了身子,冲他招了招手,那人爬到树上,抱着树干滑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快步走过来,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又停下,拘谨的站着也不说话。
“你名字是什么?”曾有仪笑眯眯的又冲那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近一点。他两步就走到了跟前,挡住了阳光,整个人像一堵小墙,俯视着曾有仪:“赵芝度。”说完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合适,拿起一旁的板凳坐下平视曾有仪:“芝兰的芝,大度的度。”“真好,我是曾有仪。有没有的有,仪态的仪。”曾有仪伸出手,少年看着白生生的手迟疑了三秒,谨慎的握了一下就松开,曾有仪感觉到赵芝度的手有一点湿,顺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很高兴认识你。”
赵芝度攥着纸巾,低低的回了一句:“我也是。”曾有仪看着他通红的耳朵觉得有趣,笑了笑,闭上眼睛躺了下来:“你是镇上的人吗?”这问题基本上是废话,算是缓解一下赵芝度的紧张情绪。赵芝度看着曾有仪合上的眼睛,睫毛像把小扇子在眼睑投下阴影,好像没那么紧绷了,声音都轻松了不少:“嗯,我就住镇上,在第三中学读高二,今年十七岁。”
曾有仪觉得这个人好玩极了,问一个问题他回答三个,又笑了,睁开眼望向他,眼见他耳朵慢慢红透:“你都告诉我了,不怕我找你麻烦吗——你翻我家的墙。”赵芝度垂下眼沉默了很久才憋了一句闷闷的“对不起”,说完以后又望着曾有仪坚定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曾有仪觉得他的目光太炽热,对视了一秒不太好意思继续看,把视线转向花丛:“我逗你的~”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赵芝度,你帮我把院子里的花都浇了,我就原谅你啦。”
曾有仪的声音软软的,听到她念自己的名字,有种莫名的缱绻。赵芝度整个人几乎是从凳子上弹起来,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不知道水在哪里,回头看向她,只见她抬了抬下巴,不远处墙边有个水龙头,地上放着一圈水管。手脚麻利的把水管接好,赵芝度开始浇花。
捏紧水管头水可以喷洒得更远,花上沾着水珠,显得精神抖擞。赵芝度老老实实的把院子里的花浇了一边,浇透了便收了工具放好,院子里花香浮动。曾有仪眯着眼睛晒太阳懒懒的样子,听到赵芝度说有彩虹便好奇的伸着脑袋望过去,一道小小的彩虹在花上悬着,赵芝度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下很快又移开视线一起看着彩虹。
“真可爱。”曾有仪夸到。赵芝度知道她是夸彩虹,却忍不住心里一颤,赞同的点了点头。
太阳快下山了,彩虹消失了。曾有仪问:“你怎么回去呢?”见他转头看向香樟树,又说:“你不会还打算爬墙吧!”赵芝度脸又红了:“从大门出去会不会碰到……”“我有办法。”曾有仪起身站了起来,“你在这等我不要乱走。”说完就走进了房子里。赵芝度心里有点小震惊,因为一直都看她在躺椅上,以为她病重不会走路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一会曾有仪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无人机,递给赵芝度:“拿着,等会我跟全叔说你的无人机突然故障了,掉在了我的院子里,你以为没人在就翻墙进来捡。然后跟我一见如故,帮我浇了花。”见赵芝度呆呆傻傻的发愣,也不伸手来接,曾有仪忍不住皱眉抱怨:“重死了!”“奥奥。”赵芝度连忙接过来,就见曾有仪又躺了下来,盖了小毯子:“我现在打电话找全叔过来,你不要露馅哦!”
少倾,一个五十来岁,精瘦,目光有神的大叔过来了,曾有仪说了之前约定的说辞,赵芝度在一旁只是点头,曾有仪对这个锯嘴葫芦也无奈了,冲全叔说到:“全叔,你等会领他出去的时候给他个钥匙,他以后会经常来陪我玩。”说完曾有仪冲他眨了眨眼,就合上眼假寐了。
出了开源山庄,一直走到山脚,赵芝度才觉得自己的魂回来了,从爬墙开始,整个人一直都迷迷瞪瞪,魂在头顶上飘着,脑袋停止思考,大脑这会好像才开始正常工作了。怀里的无人机,手里的开源山庄大门电子钥匙都在提醒这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