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拿着礼物跟门卫老荞面打了声招呼，走进了拉拉岗子大院。院内除了高大的厂房就是一排排整齐的库房。没变的是历时四五年，已经腐蚀斑驳的大憨窝棚。窝棚前面是一排排竹竿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小鱼小虾。那些鱼虾晾晒烘干，然后要粉碎做猪饲料。
每次走进拉拉岗子这座场院，李颖都想，要是在这里打工，管吃不开工钱都行。
大憨窝棚里人还是不少，孟大有赵德方夫妇都在，还有王雅梅和胡秋云。榆木桌面上放着账单和一堆现金，他们正在结账。
李颖一看，不由说道：“哦，我来得不是时候。你们正算账呢。”
大憨站起身让座：“没关系。我正要找你呢。”
李颖放下礼物盒子：“你，找我？”
大憨问：“颜百灵如今能给你开支么？”
“一天没客人就少开一天钱。”
王雅梅：“李颖，爹再不好他也是爹。我听修锤子说，他没脸出门，自己又动不了，都快饿死了。当闺女的，真要让他饿死在家里，不合适啊。”
“我就是回家，也养不活他。颜百灵一个月说是给我开六百，可是哪个月都有几天没客人。孙洪发、朱老三他们去都不算客人。现在接连十天没客人了。我这半年一共攒了两千多块钱。咋养活他？”
庄大憨：“颜百灵的本事……”
李颖气得一摔礼物盒，坐到椅子上了：“本事，能耐，啥本事啥能耐呀？就知道搞破鞋、传瞎话、扣工钱，都他妈钻钱眼儿里去了。这也是能耐？”
庄大憨禁不住一笑：“别的能耐学不得，钻钱眼儿这能耐得学。开不开支就别干了。你先回去伺候你爹，等他好了我给你想办法。”
李颖顿时乐了：“行，我早就不想干了。孙洪发朱老三还有那个刘蹦子都他妈的以为我不是好人，看我都色眯眯的。那这东西？”
“给她拿回去。我嫌这玩意儿烧心！”
李颖提着礼物盒子走后，孟大有问道：“你肚子里打的啥鬼主意？帮李颖，救李八碗子？人家那是姑表亲？这闺女原来啥样你不知道啊？你没揍过她呀？”
“你懂个屁！大伙儿可能都有这个疑问，我不妨说白了。颜百灵这个江鱼馆儿就是个造谣窝子，跟咱们就隔了一道榆树林子。老子不把它连根铲了心里就别扭。要是咱们开个江鱼馆儿，你看看谁合适？你媳妇儿董金花？”
“你拉倒吧，她那小辣椒，三句话不来就着火了。”
“不着火也不行。那么多粮食饲料在库里，敢撒手么？其他四个女人，三个在猪场日夜忙活，庄小敏更不靠谱。我满渔窝棚踅摸，还就李颖有可能干好。”
叶渔灯：“你想得也对。可是，你得看看杨大林，这才几个月就完犊子了。李颖可是孙洪发的表侄女，被你揍个半死，你不怕将来……”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咱们现在还没用她。杨大林么——，走着瞧！”
当了村会计，杨大林也不下江打鱼了，他的渔窝棚也空了起来。
当庄大憨和颜百灵在马兰坡，以鱼为主题，进行商战的时候，他坐在村委会会计办公室，时时想着黑牡丹王雅芬。
他很感激孙洪发，那天从他家里狼狈逃出，孙洪发再没提起那件事，就像根本没发生过。再去孙家喝酒，王雅凤依然热情招待，王雅芬依然前后张罗。可是喝酒，他还是很明智，不敢跟王雅芬拼了。
当官儿就是好，想谁来谁。
杨大林埋头整理账目，看看天黑。他刚打算收起账目，回家吃饭，王雅芬敲门进来了。
她宰了只鸡，要犒劳犒劳辛苦的杨会计。其用意，傻子都明白！
李狗皮没在家，两个人第一杯酒刚喝下去，王雅芬就嘴对着嘴把一口酒送到了杨大林嘴里。
杨大林顺势抱住王雅芬，滚倒在炕上。
杨大林毕竟当过兵，体质好，健康干净，不输庄大憨。四目相望，心意相通，让进则进，让退即退。王雅芬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刺激与快乐。同样，杨大林也从未见过女人像王雅分这样主动放荡，千姿百态……
无奈，好景不长，李狗皮回来了。
虽然王雅芬泼辣放荡，可是李狗皮也不是个软柿子。以前就是村里的混混儿，后来还当了一段治保主任。要不是被庄大憨整趴蛋了，兴许现在还是村干部。一旦被他捉奸在床，必有性命之忧！
可是王雅芬的肉体就像夺魂摄魄的妖精，让他挥之不去；王雅芬的滋味，就像鸦片烟的弥香让他神魂颠倒。王雅芬的风骚，让他看着老实本分的媳妇如同行尸走肉。
他没心思再整理账目了，不管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王雅芬的笑脸、腰肢、屁股、大腿……
冥思苦想之间，他忽然一拍大腿，怎么把江边的渔窝棚忘啦！
李狗皮找到了崔老屁和孙洪生。
孙洪生被孙洪发暗地放跑了。仓皇之间，甩了李颖张咪咪，却没了女人。一旦安定下来，他又开始惦记女人……
要不是孙洪发严令他不准回老江湾，他早跑回来了。
孙洪发让弟妹桑嘎拉找到白浪花，悄悄去了牙克石……
后来听张咪咪说李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