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壁起了兴趣“五岁?你是说十二年前?我在渔阳何时见过你?”
裴洌只是低头一笑“那时你刚被受封翁主,可神气了。”
“我没欺负你吧?”少女探身靠近裴洌,仔细观摩着他的表情“哦……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我说你怎么对我有些敌意呢,你就是在渔阳鞞巷中挡我路的那个小胖子是吧?”
“谁挡你路了?明明就是你……”
“我什么?”
她又露出了那个表情,飞扬又骄傲,隐隐还能看出一点不讲理,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裴洌望着止不住的漾开笑意“你没什么?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不给我行礼还挡路,活该被人扔湖里。”
“是是是!我活该。”
谢沉壁也笑了,笑意中沾着点窃喜。“没想到当年那个小胖子现在长这么高这么大了?”她想到了什么,饮了口酒又加了句“还这么坏!”
“你觉得我很坏吗?”裴洌止了笑意,神色认真。
“你还不坏?你那么会用刑,这洛邑城里谁不怕你?”言罢她将手里金樽盛满的酒一饮而尽,裴洌望着,有一丝酒随着她的嘴角顺着白玉的下巴和脖子直流进衣襟的胸口。
不知为何,他觉得她这话是因为那个啬夫而言。那日在承明殿,她看到那个啬夫满身被他所伤,虽然他对那啬夫掌的刑带着私欲,可是那是他揣摩了太后的意思才做的。
如今那个啬夫竟因为在宫乱之夜救了陛下与太后免了酷刑,还做了建章宫校尉。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人正一步一步离这个女人越来越近。
他没由来的郁闷,错开了望她的目光“翁主,夜寒霜重,这酒也喝了,你还是早点休息。”
不待谢沉壁回神,裴洌将所剩无几的酒壶和樽急急收了,身影一动竟已行了几十米远。
“哎!你……”
她绢眉一蹙,这人真是莫名其妙。这深宫酒都不能自由喝了,真有意思。
裴洌走后她并没有进屋,坐在石阶上的人往后一倒,双肘撑着身子凝思神游。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刚刚还笑裴洌喝不了酒,其实她自己的酒量也不高。
偌大的宫殿又只剩下她了,安静的可怕。谢沉壁轻闭弯眸,随风晃动自己的身躯,虽然冷,不过冷也好,她觉得自己好似要随风而去了。
突然,她身子一轻,只觉心一跳,谢沉壁睁眼一看,高挺的眉骨连着锋利的鼻梁的侧颜落在她眼前,那人深邃的凤眸如寒潭清冷,带着一丝怒意。
蒙涑将她横抱在怀中,直直向屋内跨去。谢沉壁这才感觉他身穿宫门卫的轻甲,难怪磕的她有些疼,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即刻除去她的锦履和足衣。
“你干什么?”
谢沉壁见他未答她,只是幽幽将不远处宫侍早已生好的暖炉拿到她身边,谢沉壁这才惊觉自己的襦裙下摆和履袜都是湿的。
虽然知他是何意,但是想起那日出宫他的态度她便不开心。谢沉壁负气将脚边的暖炉一踢,那炉中的碳火扬洒在地已然作废。
“我不需要你关心我。”